“李增枝怎麼了?”朱雄英問道。
“就怕你皇爺爺派他過去不止是接手你三舅的軍務,而是……。”朱標皺眉道。
朱雄英好歹也在朝堂之上歷練好些年了,雖只十八歲,卻比許多老臣看的還要通透。
轉念一想,朱雄英便明白了:“不是吧,皇爺爺想讓李增枝去暗查七牛的什麼罪過嗎?還是刻意網羅罪名,誣陷七牛?”
“這可說不好,但朕估計你皇爺爺應該沒有要殺七牛的心思,但不獎反懲恐怕是免不了的。”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就是皇帝嗎?這樣的皇帝不當也罷。”朱雄英嘟嘟囔囔道。
“不許胡說。”
“哦。”
朱標摸了摸鬍子,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朕已然當了十年皇帝,自有朕自己的想法和施政理念,哪怕是你皇爺爺,很多時候我也不想讓步啊!”
“啊?父皇你不是出了名的孝順嗎?這次你打算跟皇爺爺硬扛嗎?我……。”
“別我了,朕困了,你滾回去睡覺吧,這事兒你別摻和,也別跟任何人提,包括七牛,明白嗎?”
“我……。”
朱標:(??へ??╬)
“好好好,兒臣告退,兒臣且拭目以待父皇的高招。”
“滾。”
“好勒,這就滾。”
直到朱雄英走遠,一直沒說話的常皇后這才終於忍不住開口:“皇上你真的想好了嗎?”
朱標點了點頭:“父皇的手黑著呢,朕也是時候揭開那個真相了,不然很難一直保證七牛的安全。”
“哦,那你放手去做吧,臣妾永遠站在你這邊。”
……
建文九年二月初八日,皇帝的貼身太監又一次帶著聖旨來到了草原。
跟他一起來的還有曹國公李增枝。
幾份聖旨唸完,皇帝和朝廷的意願徹底傳達到了朱七牛他們的腦海中。
簡單來說就是,李增枝取代了常森的徵虜右副將軍的職務,而常森則因數次在草原領兵犁地、斬獲頗豐而被封為世襲懷遠伯,賜宅邸一座,丫鬟十名。
另一位犁地將領朱棣則因功被恢復了燕王爵位,並被賞賜了親王雙俸並一百頃太平城周圍的草原。
他們二人的副將張冰洋、朱四牛則分別被調到了杭州和蘭州任衛指揮使。
衛即是衛所中的衛,為地方軍事機構的第二級,歸第一級的都指揮使司管轄,第三級即是千戶所、百戶所。
一般而言,幾個州府內才設立一個衛,衛的編制為五千六百人,他們平時屯田,戰時作戰,即是大家熟知的軍戶。
衛的全稱為某某衛指揮使司,最高長官為衛指揮使,官階為正三品。
張冰洋和朱四牛聽完自己那封聖旨,自是高興不已。畢竟這次升官不說,還是實打實的官兒,手下領著幾千人。
皇帝的另一封聖旨還著重勉勵了士兵和民夫們,並賞賜了酒肉幣鈔等。
至於那些低階軍官和一些立功較小的人員,自不用皇帝特意封賞,早就由朱七牛獎賞過了。
唸完全部聖旨,皇帝的貼身太監很是客氣的將朱七牛摻了起來。
“斌國公,皇上說了,您的功勞是最大的,但因為您暫時還離不開,就先不賞您了,等您榮歸故里,凱旋而歸,他再親自當面封賞。皇帝還說將來要親自出城迎接呢。”
朱七牛對這個結果早有準備。因為皇帝早就命人快馬給他送過密信,信上已經提點過他了。
聞言,朱七牛表現的十分感動和惶恐:“哪裡哪裡,怎好煩勞皇上親迎,還請轉告皇上,就說臣一定儘量站好最後一班崗,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和重託。”
“好,我一定轉告。”
之後自然又是一通吃吃喝喝的招待。
招待完畢後,皇帝的貼身太監帶著自己的人在騎兵護送下離開。
張冰洋和朱四牛在與眾人告別後,也在第二天走馬上任杭州、蘭州去了。
而他們二人以前的職務嘛,自有其他人頂替。
給二人送別這天,目送二人的背影遠去,朱七牛卻久久沒有走下城頭。
“三年前梁國公和鄭國公也是這樣離開的,難怪有句話叫做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其實將軍又何嘗不是流水一般呢?”
“終於差不多要離開草原了,以後這麼狂的風可就很難吹到嘍!”
“唉。”
一聲短短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