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標被太子妃關在門外,只能鬱悶去書房過夜,形單影隻。
相較而言,朱七牛和朱雄英還有個伴兒。
他倆……互相為伴兒。
朱七牛所住房間的大床上,兩個小夥伴枕著同一個枕頭,嘰嘰喳喳的聊著些外人聽不懂的雲裡霧裡、亂七八糟的話題,那叫一個開心。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過後,他們將有一段時間無法見面了。
正因如此,當朱雄英提出要跟朱七牛一起睡時,太子妃並未多說什麼。
要放在以前,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堂堂太孫,豈能與平民抵足而眠?這是不合理法的。
關鍵是,那些大臣都會生氣、吃醋、嫉妒,進而各種奏摺參朱七牛。
如果朱雄英的床伴是他們,他們怕是分分鐘偃旗息鼓。
他倆倒是睡得開心了,卻不知為了這一夜,太子妃還得想方設法的遮掩,不讓訊息傳出去。
好像哪裡怪怪的。
……
分別未必在九月,也有可能是八月底。
但不管是什麼時候分別,總是叫人難過的。
照例天一亮就醒了的朱雄英,這次沒有急著喊朱七牛起來,只盼他能多睡會兒,最好是睡到中午。
這樣的話,天黑之前應該到不了溧水,七牛可以明天再走了吧?
朱雄英有些幼稚的想著。
可惜,朱雄英的小算盤註定只能落空。
因為怕七牛天黑之前回不到溧水家裡,太子妃一大早就讓宮女過來把朱七牛喊醒了。
朱雄英的嘴分分鐘嘟了起來,都能掛油壺了。
吃過早餐,太子妃揉了揉朱七牛的腦袋,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讓人把朱七牛送出了宮。
而在宮外,朱元璋早就安排好的兩個錦衣衛已經在等著了,朱七牛將由他們護送回家。
朱雄英一路跟了過來,看著眼前的大馬車,心情越發不好。
“七牛,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啊?”朱雄英癟著嘴問道。
“下次一定。”朱七牛雖然從老家搬出來時就已經經歷過一次分別,但還是不太習慣,一看小夥伴哭了,眼淚也開始嘩嘩的流。
“那我們拉鉤,你可要快點來。”朱雄英伸出了小小的右手。
朱七牛也伸出了右手。
拉鉤後,朱七牛被錦衣衛抱上了馬車。
朝著朱雄英揮了揮手,朱七牛道:“我走了,你快回去吧,溧水離這裡並不遠,說不定哪天我就又來了。”
朱雄英重重點頭,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我等你。”
直到朱七牛的馬車遠去,朱雄英再也憋不住了,哭得嗷嗷的,不一會兒,一對眼睛就腫了。
突然,馬車在街角轉了個彎,徹底看不見了。
朱雄英慌了,蹬著小腿就追了上去。
“七牛,七牛,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七牛,你帶我走吧。”
兩個跟隨的宮女嚇了一跳,連忙追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差點摔倒的朱雄英。
馬車上的朱七牛也沒好到哪兒去,趴在車窗上看著後面,一邊看一邊哭。
金陵子弟來相送,欲行不行各盡觴。
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兩個被朱元璋派來保護朱七牛回家的大老爺們見了,不禁有些恍惚。
許多年前,我似乎也有這樣一個朋友吧?
後來我們是為什麼不聯絡了?
因為天南地北?
還是功名利祿?
誰知道。
少傾,馬車來到了城門處。
朱七牛正沮喪呢,一道聲音傳進了馬車。
“朱公子,我是鄭國公府上的管家,奉國公之命,特意前來相送。”
朱七牛擦了擦眼淚,掀開門簾。
往外一瞧,只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畢恭畢敬的站著,在他身後,放著一個木箱。
“這位爺爺,是鄭國公讓你來的嗎?”朱七牛像模像樣的抱了抱拳,禮貌詢問。
“是的,國公爺不便出門,所以讓老奴代為相送。”
朱七牛倒是不清楚常家三兄弟挨板子了,但想來堂堂國公,肯定很忙,不來送自己也是正常:“哦,多謝爺爺,也請代我感謝一下國公爺。”
管家慈祥的笑了笑,多有禮貌的小公子啊,難怪能以平民之身在數日之內混出這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