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到朱七牛的身份後,一幫學子立刻湧到了他身旁。
“朱七牛公子是吧?在下乃是倭奴國井上家族的長子井上大朗,很榮幸能夠見到您,您的詩詞我都非常喜歡,不知可否有幸請您吃頓飯。”
“朱公子,別理這些番邦小民,散學後,我請你去鴻賓樓吃飯吧。對了,家父禮部員外郎。”
“張公子言之有理,小國寡民,懂什麼詩詞之道,朱公子散學後還是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大家都是華夏人,炎黃血脈,理應親近啊,不瞞你說,我跟張公子可都是你的擁躉,你的那首《夢在燃燒》我最喜歡了,一天不唱個三五遍,渾身都不舒服。”
“家父李林,在下家裡倒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但家父乃是山東略有薄名的大儒,年輕時還曾拜訪過宋先生,從這裡論,在下跟朱公子雖然第一次見面,但也算是世交了。”
“……。”
朱獅有些發愣的看著一個個方才還對驢車不屑一顧的公子哥們、圍著朱七牛各種巴結寒暄,更覺得羞恥尷尬。
所不同的是,他不再是因為自家門戶低、沒什麼錢、坐驢車而羞恥尷尬,而是因為與這些傢伙同為人而覺得羞恥,因為他們噁心的話語而覺得尷尬。
朱獅是這樣,朱七牛又何嘗不是?
他方才雖然坐在驢車裡,但也曾透過窗簾縫隙見到這些傢伙的眉眼,對他們之前的態度心裡瞭然的很。
要換了一般孩子在這兒,指定是要麼趾高氣昂的諷刺一波,要麼氣憤的拂袖而去,不屑與之為伍,要麼被他們的馬屁拍的飄飄然,可朱七牛不同。
兩三年了,他跟著宋濂學的可不僅僅是書上的內容,還學了做人的道理。
一看許多學子都圍了過來,目的幾乎相同,朱七牛便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真實的情緒來,否則光是今天這一刻,就要把一大幫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同窗給得罪了,將來在國子監中怕是要舉步維艱。
左右人家也只是一開始看不起自己,知道身份後又來巴結而已,前倨後恭,只是令人不齒,又沒犯法。
且忍一手吧。
這些念頭在朱七牛的腦海中轉的很快,他可不是傻站在那裡慢慢的想。
有了決定後,他當即衝著周圍的學子抱了抱拳:“諸位同窗有禮了,在下朱七牛,今日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請諸位同窗多多擔待,日後也請諸位多多關照。”
一聽他這話,周圍一部分學子立刻對他有了一定的認知——這小子見人說人話,是個聰明人。
這部分學子連忙接過了話頭,寒暄了幾句,然後就都各自退去了,打算以後再來結交不遲。
畢竟朱七牛都說了‘日後’嘛,強行留在這兒只會讓他不快,況且這裡這麼多人,他也不可能答應每個人的約飯,搞不好連誰是誰都記不住,留下來也沒有必要。
但也有部分鐵憨憨根本沒聽懂朱七牛的意思,還在那裡邀請、巴結,各種好聽的話跟噴泉似的往出蹦個不停。
那個井上大朗更是一別常人的朝著朱七牛跪了下去,作勢要抱他的腿。
朱七牛雖然穩重,到底也只有七歲,道理懂得不少,可還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直接嚇得躲開了。
朝著二爺爺揮了揮手,朱七牛快速說道:“二爺爺,你先回吧,我去教室了。”
“好,你散學時我再來接你。”
“好的。”
說完,朱七牛仗著個頭小,跟個泥鰍似得三兩下就離開了人群。
“各位同窗,來日方長哈,有什麼話以後再說,要約吃飯也請一個一個來,我一個人赴約不了那麼多宴席。”朱七牛這才鬆了口氣,一邊朝著國子監大門跑去一邊回頭喊道。
好不容易進入國子監,朱七牛四下一瞧,在裡面眾多學子驚訝或歡喜的注視中、來到了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面前。
國子監內的許多學子也猜出了朱七牛的身份,本想過來圍觀一下,礙於那官員在,最終沒敢上前。
中年官員正拿著一摞冊子往前走,見朱七牛跟個兔子一樣忽然竄了過來,連忙停下了腳步:“你是……朱七牛?”
朱七牛‘嗯嗯’了兩聲:“這位大人,請問我應該去哪個教室上課?需要登記嗎?”
“自然是要登記的,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至於你該在哪個教室上課,我一起幫你問問。”
“謝大人。”
朱七牛拱了拱手,乖巧的跟在了這位官員後面。
片刻後,中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