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房門看了看四周,確認外面無人,周安轉身將朱七牛抱了起來,送到了隔壁房間。
將朱七牛放在床上,周安搖了搖他,朱七牛恍若未覺。
周安面無表情的從桌上拿起一塊點心在朱七牛鼻子前晃了晃,朱七牛聞到味道,這才半睜開了眼睛,大著舌頭問道:“開飯了嗎?”
周安問道:“七牛,聽說朝堂之上有人懷疑你府試作弊,還把府尹大人給告了?”
朱七牛迷迷糊糊的,也沒想那麼多,甚至連是誰把自己喊醒的都沒看清,便老實回答起來:“先生說這是胡惟庸在跟皇帝鬥法,但胡惟庸肯定是搞不贏皇帝的,洪武十年中秋晚宴上他就試過了,結果被皇帝三兩下就給搞得下不來臺了。”
周安目光一眯,暗道:“先生?宋濂?看來左相那裡未見得一定保險啊,不,左相肯定會輸,就連宋濂遠在溧水都看出形勢了,皇帝能看不明白?可皇帝依舊在容忍胡惟庸,肯定是因為皇帝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沉吟了片刻,周安從桌上又拿起一杯酒,朝著朱七牛嘴邊遞了過去:“七牛,來,有好喝的。”
朱七牛乖巧的張開嘴巴,將一杯酒再次給喝光了。
然後他就……醉得更厲害了,腦袋一歪,任憑周安如何喊都喊不醒,哪怕再次用點心勾引都不管用。
周安這才放心,抱著朱七牛又回到了原先的房間。
見小胖和齊德還是之前的樣子,一動也沒動,周安微微鬆了口氣,把朱七牛放回原位,自己也回到位置上繼續趴著了。
一個時辰後,齊德第一個醒了過來,左右一瞧:“嘿,我們都睡著了啊。”
先把小胖喊醒,齊德又把周安搖醒了,當他再去搖朱七牛時,朱七牛卻依舊睡得死死的。
一摸朱七牛的頭,齊德燙的連連甩手:“好燙,七牛發燒了。”
小胖嚇了一跳,顧不上多說,抱起朱七牛就去找醫館。
齊德暗暗自責,簡短跟周安客套了一番便告辭了,去朱七牛家通知趙蘭和朱四虎。
一聽兒子發燒,朱四虎跟趙蘭老擔心了,連忙找了過去。
三人一到地方,只見一位老大夫正在用一塊白布給朱七牛擦拭身體,小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而稍遠一些的凳子上,周安也在,臉上帶著擔心。
見到小姑姑父來了,小胖羞愧的低下了頭:“小姑,姑父,你們來了。”
趙蘭問道:“七牛這是怎麼了?”
小胖道:“大夫說七牛他偷喝了酒,又沒蓋被子趴在那兒睡了快兩個時辰,著了風寒,有些發燒,怕是……。”
“怕是怎麼了,你這孩子,快說啊。”朱四虎催道。
“怕是要將養半個月才能好。”小胖縮了縮頭,快速說道。
趙蘭跟朱四虎鬆了口氣,隨即齊齊白了小胖一眼。
“下次說話說全乎點,別賣關子,尤其是這種事兒,嚇死人了知道嗎?”趙蘭教訓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大夫終於用特製藥液把朱七牛全身都給擦過了,他身上的溫度逐漸降了下去。
大夫又給開了幾副藥,叮囑了一些吃穿上的注意事項,便讓趙蘭和朱四虎把朱七牛抱回去了。
至於藥錢嘛,趙蘭和朱四虎自然是打算自己給的,不過周安說是自己招待不周才讓朱七牛生病,非要搶著給,趙蘭和朱四虎也只好讓他付錢。
送朱七牛回家後,齊德不好意思多待,提出了告辭。
小胖則留了下來,打算等朱七牛醒了再回去。
另一邊,周安回到縣衙家裡,本想把朱七牛的話告訴周光,仔細一想,又覺得周光不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索性就沒說。
到了夜間,一道黑影爬牆過巷,一路來到了縣衙後院。
在周安的房間外停下,黑影輕輕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被開啟,黑影麻溜的竄了進去。
周安點亮了一支微弱的燭火,輕聲問道:“安排的如何了?”
“已經安排好了,只要朱七牛去往縣學上課,那邊的人便會在半路上將他劫走,我已經把路線給了他們,他們自己會派人盯梢。”黑影隱藏於黑暗之中,燭光完全照不清他的臉龐,說出的話無比冷峻。
“很好,但是……計劃有變。”
“如何變化?”
“你附耳過來。”
……
當天黃昏時分,沉睡了許久的朱七牛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