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太醫院,朱七牛正要進入公房讀書,戴思聰從他自己的公房窗戶那兒探出了頭:“七牛。”
朱七牛朝著戴思恭抱了抱拳:“戴大人。”
“快要殿試了吧?”
“是啊,後天殿試。”
“準備的如何了?”
“還行吧,反正一有時間就看書。”
“嗯,這樣是對的,爭取拿個好名次。”
“是。”
戴思恭轉而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帶你去接觸病人嗎?等你殿試結束,咱們就正式開始吧,我已經和那邊打好招呼了。”
朱七牛早就盼著這天了,迫不及待想試一試自己的學醫成果:“好啊,戴大人,勞你費心了。”
“客氣。”
……
四月二十一日,萬眾矚目的洪武十四年殿試終於要開始了。
殿試的規模之高,遠遠超過其它科舉考試,它同時也是所有科舉考試中最獨特的。
其一,殿試的主考官是皇帝,題目也是皇帝決定,考生因此被叫做天子門生。
其二,殿試的考場不在別處,而是在皇宮之中的謹身殿。
其三,殿試只考一場,只考一天,只考一題。
其四,殿試不再刷下誰,除非犯了大過錯,否則最次也得是同進士出身,做官是必然的。
謹身殿乃是皇帝上朝之前休息的地方,一般皇帝也會在這裡整理衣裳,收拾情緒等,是皇宮之中比較重要的大殿,因為是在謹身殿中考試,故這場考試才被叫做殿試。
對於大部分考生來說,這次殿試可以說是唯一見到皇帝的機會了。
等考試結束,他們去吏部候選,大部分都得外派出去,然後就再也不可能見到皇帝了,就算是請安,也只能用奏摺,除非他們將來能位列朝堂。
而要想位列朝堂,要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是很多的,否則又豈能由七八品官升到足以位列朝堂的三四品官?
正常來說,就算一輩子不犯錯,官員想要熬到三四品,那也得熬上二三十年,還得年年績效上上才行,一旦犯錯,降職甚至砍頭都不是不可能。
他們中有些人都已經好幾十歲了,鬍子老長,兩鬢斑白,且不說能不能升官那麼順利,能再活二三十年都是奢望!
對於朱七牛來說,別人奢望的這些東西卻有些習以為常。
因為他經常見到皇帝不說,本身就已經是從八品官了,相當於不少考生當官的起步階段。
雖然如此,謹身殿對於朱七牛來說也是陌生的,他這還是第一次來。
他便難免趁機到處掃上兩眼,當皇帝和其他陪考官員進來後,這才老老實實躬身行禮,目不斜視。
“免禮,都坐下吧。”朱元璋滿意的掃了眼數十名貢士,哈哈笑著抬了抬手。
朱七牛等人齊聲答謝皇帝,這才老實坐下,眼眸低垂,一個個老實的跟下雨天的斑鳩似得。
朱元璋隨即讓太監依次開啟了陪考官們給出的考題,一一看過,卻不甚滿意,於是親筆寫了道題目——問帝王之政與帝王之心。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又讓人將題目拿給幾位陪考官看了看,朱元璋笑問道。
老朱都定下來了,誰敢在這個時候反對?怕不是想去跟胡惟庸作伴吧。
於是大家紛紛贊同,用實際行動給下面即將做官的貢士們上了一課。
“好。”
“好題目啊。”
“這個題目確實很好,適合做此次殿試題目。”
“依微臣看來,皇爺用心良苦,對他們期許很深啊。”
於是殿試題目就這樣定下了。
當它公佈之後,朱七牛直接蒙了。
問帝王之政與帝王之心?
這……這……這……合該我拿狀元啊!
要問朱七牛為何這次這麼囂張,一點都不謙虛,直接就斷定自己能拿狀元?
那是因為……他看過一篇策論。
在夢中書房裡看的。
那篇策論,來自於明萬曆二十六年的殿試之上,乃是當時的考生趙秉忠的作品。
而趙秉忠其人,憑藉這篇文章直接當了狀元!
雖然朱七牛壓根不清楚萬曆皇帝是明朝哪位皇帝,更不清楚他祖上到底是誰,但他可以肯定,其必然是洪武皇帝的子孫。
而做學問這種事,或許未見得後人就比先人強,但後人如果肯鑽研,視野、立意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