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我帶著自制的花醬、鮮花餅,趕到了勝景酒樓。
這一次,自然還是春香、小敏陪伴在我左右。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敲響了雅間的門。
雖然做過很多次生意,但誰都不會嫌錢多,尤其我如今肩負重任,自然是能賺盡賺、能撈盡撈。
“進來吧。”男子的聲音低沉中帶了幾分慵懶。
我連忙擺出滿臉笑容,緩緩推開門,進去後,笑容不知不覺就凝固了。
飯桌上坐了一男一女,男的身著華服,大約有三十來歲,長相俊美,身材微胖。
另一位,則是昨天買首飾時,遇見的紅衣貴婦,東平侯府的三少夫人。
今天她穿的依舊是紅色衣衫,卻換了一個樣式,頭上帶著精緻珠翠,顯得整個人紅衣勝火,美麗動人,魅力十足。
“怎麼是你?”三少夫人皺著眉,放下了筷子。
男子詫異挑眉,問道:“妹妹認識她?”
三少夫人笑容有點冷:“不認識,只是鬧了些不愉快罷了。”
男子聽了,臉上登時露出不虞之色,漫不經心掃視著我,沉聲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雖然出師不利,但來都來了,得堅持下去啊。
說不定,開頭不好,結局是好的呢。
何況,我的東西,確實是好東西,我得對自己有信心呀。
我一面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面擠出一絲笑容,說明來意:“我是特意來拜訪胡老闆的,有一樣新鮮吃食,想讓胡老闆親自嘗一嘗,我……”
不等我說完,三少夫人便嗤笑道:“二哥你不知道,這一位是個外鄉人,昨天瞧中了我中意的簪子,明明沒錢買,卻擺出清高的模樣兒,嘖嘖,又窮酸,又好面子。”
她對之前的風波耿耿於懷,卻隻字不提是自己先跳出來搶簪子的事,竟將過錯都歸到我的頭上。
我在心裡下了結論,顛倒黑白、仗勢壓人,委實有點噁心。
哪怕她穿得再華麗,身份再高貴,也改變不了她虛偽無恥的內在。
男子掀了掀眼皮,興致缺缺的樣子:“憑你這模樣兒,能做出什麼吃食,竟還有臉吹噓是新鮮吃食,莫非你比我們胡記的糕點師傅還厲害?”
我忍著氣道:“我的手藝,自然比不得你們的老師傅,但勝在有幾分新意,還望胡老闆給個機會,看一看、嘗一嘗再下結論。”
男子冷笑道:“你得罪了我妹妹,就是得罪了我,不乾不淨的東西,我才沒興趣嘗呢,趁早給爺滾出去。”
春香氣急,跳出來喝道:“你說什麼?”
我伸手拉住她,朝她搖了搖頭,低聲道:“走吧,沒必要繼續自取其辱。”說著便當先走了出去。
小敏拉著春香,也一起退了出來。
見人都走了,三少夫人崔胡氏格格笑了起來,覺得心裡痛快極了。
論起來,其實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就是瞧剛才那女子不順眼,這才橫插了一腳,攪散了機會。
過了片刻,她收了笑聲,冷哼道:“算她們識相跑得快,不然,我一定要繼續罵個痛快。”
胡二少爺看著妹妹,露出寵溺的笑容:“妹妹在昆陽是第一美人,又嫁進最顯赫的東平侯府,理所當然應該是尊貴人兒。”
“也不知道是哪個旮旯冒出來的外鄉人,竟然敢惹我妹妹不痛快,這次就算了,倘若下次再遇上,我必定要給她們一些顏色瞧一瞧。”
兩人嘲諷了一番,也下定了決心下次不會輕易罷休,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了一時之氣,錯過了財神爺。
閒聊了一陣,胡二少爺給妹妹夾了一筷子菜,才隨口問道:“你在侯府的日子,還算舒心吧?”
崔胡氏嘆氣道:“哪裡舒心了?二哥哥又不是不知道,繼婆婆出自連家,看我不順眼,幾個妯娌也是是非不斷,哎,我真是心力交瘁。”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東平侯的原配,出身高貴,又是個能生的,進門後,一口氣生了三個男孩,被稱讚是有福之人。
只是,原配接連生產,身體不怎麼好,要操持整個侯府,侯爺又愛拈花惹草,時不時鬧騰些事兒,使得原配心力交瘁,沒滿四十就過世了。
續娶的繼室連氏,長得年輕貌美,卻家世不顯,也是商戶出身。
可巧,連家與胡家一直是商業競爭關係。
胡家世代經商,底蘊豐厚。
連家是後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