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蓮大長公主微微頷首道:“差事辦得不錯。”
又有侍女引著大夫進來,給我看臉傷。
因拖了不短的時間,傷口的血早就止住了,倒是不必再止血了。
大夫仔細檢查了一遍,低聲道:“傷口不深但也不淺,估摸著要留疤。”
他連聲嘆息,見我一臉淡然,不由得吃了一驚,詫異道:“其他女子遇到這種事,早就哭天搶地了,夫人倒是與眾不同。”留下一瓶藥膏,讓我早晚塗抹一遍,好讓疤痕早日痊癒。
我道了謝,侍女開口道:“診金小女子來付。”說完,便引著大夫離開了。
一群人進進出出,大理寺的人始終跪著,一動也不動。
頤蓮大長公主圍著他們繞了一圈,冷笑道:“來都來了,事情不了結,本宮不打算離開,但看姜大人的樣子,是沒辦法審理了。”
“這樣,本宮今晚就在你們這裡將就一晚上,陪著辛老闆。”
“你們大理寺擬個章程出來,明天一早,開堂審理此案。”
除姜玄外,在場之人,陳謹地位最高。
他也沒裝死,直接回了話道:“公主發了話,案子自然是要審理的,但大理寺條件簡陋,公主留在這裡,只怕會受委屈,不如還是回府休息吧。”
長公主冷笑道:“本宮既來了這裡,絕沒有半途而廢、抽身離開的道理。”
“剛才你一直給本宮扣帽子,說本宮想包庇辛老闆,倘若本宮將辛老闆帶走,豈不正好中了你的奸計?”
陳謹面紅耳刺:“公主何出此言?臣從沒有生出這樣齷齪的心思。公主離開後,這一位辛老闆,臣會親自帶人看管,絕不會讓她吃半點虧。”
長公主嗤笑道:“你真是在大放厥詞,好好的人,進了你們大理寺成這樣了,你以為自己的話還有信用嗎?”
陳謹臉色變來變去,五臟六腑被羞恥感剮了一層又一層,難受至極。
但他如今,實在沒有底氣、臉面再求情,只能慨然長嘆,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繼續道:“昔日辛老闆願意維護一眾女乞丐,對著男子的質疑,說了一通大道理,只因她是女子,懂女子的苦楚,願意傾盡自己的力量,改寫她們的命運。”
“本宮也是女子,又受萬民供養,理當為民請命。”
“如今她受了莫大的委屈,本宮若不站在她身後,保護她的生命安全,怎麼配被人叫一聲公主?”
“你也不必囉嗦了,直接讓人收拾幾間空屋子,本宮陪著辛老闆暫住一晚,陪她等你們‘公正英明’的姜大人醒了酒,百忙中抽空審清案件。”
“有本宮作保,你得讓人將辛老闆的手銬腳鐐取下來。”
陳謹極力剋制激盪的情緒,垂著頭,無可奈何應了下來。
他倒也幾分本事,將手頭上的事理出頭緒,分派下去,很快就井井有條起來。
手銬腳鐐被取下時,我活動了一下,只覺得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等將屋子收拾好,陳謹親自過來道:“衙門條件清減,只能委屈公主了。”
頤蓮大長公主擺手道:“沒關係,一切從簡,對付一晚即可。”
她看向我,溫和的道:“今晚你與本宮一個屋,我們聊聊天,互相瞭解一下。”
眾人都吃了一驚。
我也有些惶恐,低聲道:“公主厚愛感激不盡,但我身份低微,何況臉上又有傷不堪入目,不敢打擾公主休息。”
長公主搖頭道:“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拿身份說事。本宮與人相交,從不在乎這些。你這個人,你的事,本宮耳熟能詳,早就盼著與你見一面,好生談一談。”
盛情難卻,我只得答應下來,與長公主同住一屋。
住處不算小,但正如陳謹所言條件簡陋,只放了一張大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妙音帶著人進進出出,重新收拾了一下,換了兩套被褥,又擺上各種用具。
她很貼心,特意準備了一些點心,對著我道:“時間匆忙,來不及為您準備吃食,只能請您將就用一些。”
我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笑著道:“這就很好了,多謝姑娘費心。”
既答應了公主,也沒必要假客氣了。
我便直接坐下來,就著茶水吃了不少點心。
長公主含笑看著我吃,告訴我,她為我請了一位頗有名氣的狀師。
此人精通律法,口才極佳,必定能幫到我。
我連忙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