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番話,既誇了自己,也稱讚了我,看著我的目光,流露出深深的欣賞。
我愣住了,又有點不好意思。
何鑫接著又道:“可能潛意識裡,也有一些不服氣吧。之前我想給你當幕僚,你瞧不上,根本就不肯收我。”
“我想借這個機會,做一番事業,向你證明你看錯了。”
我皺眉道:“你誤會了,我不是瞧不上你,是覺得你字寫得極好,當幕僚太委屈你了。”
何鑫立刻道:“夫人何出此言?我不怕委屈,也不覺得是委屈,只要你讓我跟著,我做什麼都願意。”
我不由自主皺起眉,這也太怪了。
怎麼個事?怎麼突然有種被表白的錯覺?
何鑫很快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與我大眼瞪小眼,氣氛稍顯尷尬。
他很快穩住心神,緩緩道:“我一時心急說錯話了,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讓我跟著,讓我發財,我什麼苦都能吃,什麼事都願意做。”
我無奈嘆息:“你不怕自己看錯了人?”
何鑫搖頭,聲音很堅決:“不怕,你的能力,我看在眼裡,何況,智恒大師也說,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我相信,跟著你,你吃肉,我能喝到湯。”
看著他堅毅的臉,我有點忐忑,有點無奈,心底又有滿滿的感動。
平心而論,我們只是認識,點頭之交。
但他很相信我,毫不保留跟著我,覺得我能做出一番大事,甚至還能給他一個前程。
茫茫人海,遇到一個崇拜者不容易,何況,他來都來了,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要將他趕回去或者拋下嗎?我狠不下心腸,也沒辦法說服他。
我沉默許久,嘆了一口氣道:“也罷,既然話說開了,你來都來了,瞧著又是個性子倔強的,你想跟著就跟著吧,春香那邊,我會說清楚的。”
他歡呼一聲,眉梢眼角的淺淡沉鬱之氣,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喜悅,彷彿春風浮動,吹散了湖面的薄冰一般。
近距離看,看得更清晰,讓人深覺造物者的神奇。
他穿的衣服極尋常,但身形絕佳,如青松玉竹一般,又帶了幾分風光霽月。
宋如松長得也不錯,但跟眼前的人完全無法相比,只佔了一條優勢,那就是年輕。
我不由自主失神,感嘆道:“你長得真好。”
何鑫微微揚起下巴,笑容越發燦爛。
我又道:“你年輕的時候,一定迷倒了很多女子。”
話一出口,我自悔失言。
年紀略大一點的人,是不喜歡被人當面指出來的。
果然,他也有年齡焦慮。
聽了我的話,他一整個愣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現在也很年輕,根本就不老。”
我連忙道:“是的,是的,你說得很對,你很年輕。”
何鑫失笑:“你這完全是哄孩子的語氣。”
我聳肩道:“別管什麼語氣,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們繼續往前走,何鑫聊起自己的家人,說自己早年父母雙亡,後來,妻子也生病過世,如今膝下只有一個女兒。
我聽了,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這人的命運,委實也太曲折了一些。
何鑫側著頭看我,低聲道:“夫人覺得我很可憐嗎?”
我道:“是有幾分這樣的感覺,但你看上去很沉穩平靜,想必已經走出傷痛,能坦然從容過好眼下。”
他點頭道:“確實如此。”
他又問起我的心境:“夫人的事蹟,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初宋如松中狀元后,起了異心,夫人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吧?”
我淡淡笑道:“當然難熬,但我知道,不勇敢走出來,自己的後半生都會成為笑話。”
“我看得很通透,自然就有了面對未來的勇氣。”
何鑫道:“夫人的確通透,又聰慧過人,才能有如今的成就和名聲。”
我有點不好意思:“你太過獎了。”
經歷這一番夜談,我們之間,少了幾分生疏,多了幾分熟稔。
回屋後,我笑著喚過春香,將何鑫的話告知。
得知何鑫起了誓,春香放在心頭大石,露出笑臉道:“不是衝著我來的就好,不過,東家也別給他好臉色,他想搶你的生意呢。”
我忍著笑道:“天下的生意做不盡,何況,他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