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多多已經醒了,看到謝知味高興的搖起了尾巴,它還是條很瘦的狗,加上謝知味那隨意無比的剪毛技術,一點也不好看,但這並不影響它圍著謝知味開心的轉圈。謝知味給毛多多餵了早飯,給它脖子上戴上了項圈後,才慢吞吞的出了門,帶著毛多多走向了自家的書店。謝知味買的房子和書店位置隔的不遠,他不想把毛多多單獨留在家裡,所以帶到了書店裡。早上沒什麼客人,謝知味稍微打掃了一下衛生,就泡了杯咖啡開始看電視。每天的新聞是必須看的,謝知味本來打算按到中央一臺的手,卻在看到某個畫面時,突然停住了。電視上,被漂亮主持人採訪的人是‐‐戴著墨鏡的謝蛟。更讓謝知味覺的諷刺的是,這個採訪的主題是&ldo;大愛無疆&rdo;,&ldo;大愛無疆&rdo;?謝知味看了就覺的好笑,他帶著譏諷的表情,倒開始好奇謝蛟到底是做了什麼,才配得上這個詞了。&ldo;那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難忘記的記憶了。&rdo;謝蛟的聲音是那麼的熟悉:&ldo;雖然難熬,但給我帶來的東西,也是最多的。&rdo;女主持人繼續道:&ldo;您的眼睛是在那時候受傷的麼?&rdo;&ldo;是的。&rdo;謝蛟說的很坦然:&ldo;不過同許多人比起來,我已經非常幸運了。&rdo;這一刻,謝知味的臉上再也掛不上笑容。 變態永遠都是變態看著電視上侃侃而談的謝蛟,一種莫名其妙的怒意湧上了謝知味的心頭,他想直接換臺,卻又怎麼都動不了手,只能看著謝蛟本該表情淡薄的臉上露出一個個溫柔的笑容。那笑容離謝知味太遠太遠,遠的就像不在同一個世界。&ldo;據說,您眼睛受傷的原因是因為救人?&rdo;女主持人一點點展開了鋪展好的話題:&ldo;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呢?&rdo;&ldo;他是我的愛人。&rdo;謝蛟道:&ldo;我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rdo;&ldo;不知道?&rdo;主持人似乎有些驚訝。&ldo;我答應了不去打擾他。&rdo;謝蛟溫聲道:&ldo;說到做到。&rdo;謝知味終於沒忍住把自己手裡的遙控板給砸了出去。一直縮在沙發旁邊的毛多多看了謝知味的反應,似乎有些害怕,直接縮成了一團。&ldo;你倒是當了聖母瑪利亞了。&rdo;謝知味冷冷道:&ldo;也沒問問別人願不願意被你救。&rdo; 地震之後,很多經歷這場災難的人,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心理陰影,有的怕黑,有的容易情緒崩潰,有的則患上了抑鬱症。謝知味沒啥毛病‐‐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他沒有任何的問題。被壓在廢墟之下,被黑暗和疼痛掩埋的他,似乎已經將那些恐懼一筆帶過,剩下的只有災後的平和。但這場經歷終究給謝知味帶來了些什麼,他不大喜歡和人說話,除非必要,幾乎很少和人交談,有了毛多多之後,這樣的現象更加愈演愈烈。謝知味某天才發現,他可以整整一個星期不說話。書店位置很偏,來買書的人也不多,只是偶爾有一兩個常客。謝知味沒指望書店賺錢,所以完全不急,就這麼過著接近於養老的日子。冬天就這麼過去了,盛春的時候,毛多多身上的毛終於長出來了。它是條漂亮的白色大狗,應該是有薩摩耶的血統,也不知道是走丟了,還是被主人扔了,它倒是很親人,特別喜歡窩在謝知味的腳邊。冬天過了,謝知味的腳總算沒那麼難熬了,他走路依舊有些瘸,但並不影響平常的生活。其實若是日子一直這麼悠閒的過下去,倒也是件不錯的事,但最近以來,有件非常困擾謝知味的事情發生了。他老是夢見謝蛟,而且是春夢。若是一次兩次也就還好,可是接近一個月來,他幾乎每三天就能夢見一次,這頻率簡直讓謝知味有些抓狂。按理說,這種情況是在提醒謝知味去找個妓女紓解一下了,但是不知怎麼的,謝知味一點也不想和不認識的人說話,他總覺的心裡瘮的慌,以至於他乾脆在睡覺前自己自慰了兩次,想著這樣應該不會太飢渴了。可是事實證明,謝知味真是太天真了。他還是夢到了謝蛟‐‐這次謝蛟直接給他口了,硬生生的又讓他釋放了一次,這個夢無比的真實,真實的謝知味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於是之後的幾天,謝知味直接在門口動了手腳,他將一根細細的魚線放到了臥室的門底下,擺出了一個只有他才知道的形狀,這樣,如果有人開啟門,就會將魚線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