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番靈魂拷問,讓眾人傻眼。
這真是他們熟悉的那個老三?
他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
以前哪次不是三棍子抽不出一個屁來!
謝父更是皺眉直言,“不就兩顆糖嗎?你媳婦又不缺。”
江暖斂眉嗤笑,就因為手裡有,所以她就該無怨無悔的給?
什麼強盜邏輯!
謝大嫂見謝父出面幫襯,得意地附和,“就是啊,不就兩顆糖麼,至於這麼小氣嗎?還北城來的知青呢,說出去簡直笑死人。”
“那照你這麼說,我應該用我孃家的東西養著你們大房,甚至整個謝家唄?”
江暖笑眯眯的開口,但眼裡寒光遮過笑意。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這是真的生氣了。
但很顯然,劉春花不知道。
她得意的抬高下巴輕哼,“你有這個覺悟太好不過了。”
江暖笑的更加燦爛。
眼中寒光也更甚。
她掃視全場一遍後,慢悠悠地問,“謝家男人是死絕了嗎?需要我一個背井離鄉的弱女子,用嫁妝養活你們一家十幾口人?”
“你!”謝遠河氣的拍桌,謝遠江羞的恨不得鑽桌子底下。
謝父吧嗒著旱菸,面色鐵青命令謝遠辭,“老三,把你媳婦領回屋去。”
謝遠辭站在原地沒動,語調清冷的回應,“我覺得我媳婦說的沒錯,謝家男人還好好活著,那就沒理由貪墨她一個新媳婦的嫁妝。”
“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分出他和江暖的飯菜後,對江暖說,“這裡空氣不好,我們回屋吃。”
江暖自然沒意見。
兩人一起走出堂屋,留下面色難看的眾人。
謝遠河最先出聲。
謝遠辭在的時候他不敢多說,但現在謝遠辭不在,他立馬咬牙切齒地埋怨:
“爸,老三媳婦太過分了,我父子幾人招她惹她了?她這麼詛咒我們,真是氣死個人。”
“就是啊爸,老三媳婦連兩顆糖都捨不得給我們金寶吃,以後還想她養你們的老嗎?這外地來的女人,都心狠著呢。”
劉春花一邊附和謝遠河,一邊悄悄在謝金寶腰間掐了一把。
這是母子倆的默契,謝金寶秒懂的大哭,“爺,我要吃糖,我要吃大白兔奶糖。那個女人屋裡好多大白兔,還有雞蛋糕和江米條,我都要吃。”
他一哭,謝銀寶也立馬張嘴嚎,“爺,那就是個壞女人。不僅兇我們,還對你不孝順,這樣的女人我們把她趕出去吧,別留在家裡害人了。”
“對,讓我奶給三叔再尋個別的好女人。這樣的壞女人,我們家不能留守。”
見他們竟然攛掇家裡把三嫂趕出去,謝遠晴忍無可忍的大聲質問,“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劉春花不屑冷嗤,“小丫頭片子插什麼嘴!”
謝遠晴反駁不過劉春花,急的小臉通紅。
一咬牙,她索性看向兩個哥哥,“你們是不是忘了,四哥還在醫院裡躺著呢,昨天要不是三嫂出手,四哥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
擔心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她又補句勸,“若讓媽知道,你們揹著她這麼欺負四哥的救命恩人,還不知道會多傷心。”
謝遠江像是被人當頭一棒,瞬間清醒。
他羞愧的對謝父說,“爸,這事確實是我們處理不妥,東西是三弟妹孃家給寄來的,她願意給那是情分,不給也是正常,畢竟是珍貴東西,我們沒有立場怨她。”
謝父長嘆,“我也沒料到老三夫妻倆氣性會這麼大,想著反正就這兩顆糖,她也不缺,金寶銀寶也不是外人。”
謝二嫂輕聲嘀咕,“對人老三媳婦來說,我們都是外人。不然也不會咒謝家男人死絕這樣的話了。”
謝遠河瞪她一眼,但到底也沒否認這話。
謝父頓時牙疼,若真讓江暖傳出謝家貪墨她嫁妝的閒話,那謝家在大隊就真的抬不起頭了。
他敲了敲煙桿,怒聲命令,“先吃飯,吃完飯老大你去敲打敲打老三,讓他約束好媳婦,讓她別什麼話都往外捅,要知道我們不好過,她一個外來媳婦也好不到哪去。”
謝遠江張了張嘴,心裡默默為難,讓他去敲打老三,那還不如直接送他去死!
可事情是他家兩個臭小子惹起來的,他不出面善後怕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