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並不是趙崇禮大驚小怪,只是因為他確實想起了一件無比要緊的事。聽他這麼說,跟前的趙擴和桂枝皆是一愣,靜靜地望著他等待對方稟報,可他卻顯得有些緊張,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其餘的外人,這才徐徐開口道:“貧僧本不該說此事,但這件事兒危害到了皇后娘娘和天家的威嚴,貧僧不得不說,不知官家、娘娘還記得先前徑山寺舍粥偶遇大火一事否?”
那場大火,桂枝自然是記得一清二楚,時至今日,當天的一幕幕,依舊十分清晰,那間柴房險些燒死了曲夜來,現如今曲夜來雖已不在,但那場大火究竟是何人所為,其心思之惡,手段之毒讓人膽戰。
當時桂枝猜到那件事出自誰手,但事實如何有待考證。不過從那一日過後韓珏的所作所為看來,此事確實和她脫不了關係。
趙擴沒有在意,只是輕笑一聲,看向桂枝道:“朕早已經猜測到了,若不是當時韓珏所為,又能是誰?只不過她先前是皇后,連失兩個孩子,朕不好責罰,事到如今,人也已經不在了,此事便不必再追究下去。”
聞言桂枝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臣妾也沒有打算追究此事。”
可聽他二人這樣說,站在對面的趙崇禮,卻是不斷地搖頭並苦笑連連,直到二人投來不解的目光時,他這才開口坦白道:“官家、皇后娘娘,那一日不知是什麼原因,貧僧唐突與皇后娘娘在後堂遇見,正尷尬之際,官家又來了,所以說當時給皇后娘娘帶來了麻煩,因此在那日想著去尋官家,將此事坦白,可誰曾想,來到原先站的那處房門外時,卻發現娘娘身邊的宮女曲夜來被韓皇后的人帶進了那間柴房。”
說完他又頓了頓,緊接著又說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則是讓桂枝與趙擴紛紛震驚不已,“然而將其騙入柴房後,那人並沒有下手燒掉柴房。而是在那之後,另有人縱火導致徑山寺走水,而那個人剛才貧僧在堂前親眼所見,她就站在曹淑儀娘娘的身後。”
話說到這兒,即便是傻子也能聽明白趙崇禮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卻見趙擴眉頭一緊看向桂枝,緊接著又望向趙崇禮,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所言屬實?”
趙崇禮深施一禮後跪拜在地:“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有半點編排,死後墮入無邊苦海!”
禪房內,三人互相對視著,空氣彷彿都凝固了。直到半炷香後,他們這才走出來,而茶宴也進行得差不多了。
老和尚見眾人出來,恭敬地上前行禮,而百官與其餘眾嬪妃也是站在堂前左右,趙擴與桂枝二人攜手而出,來到前廳外時卻回頭看向曹淑儀處。
桂枝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趙擴這才強壓住心裡的火,繼續朝外而去。
然而卻見那曹淑儀雖面容憔悴,卻仍難遮住她陰狠的表情,她這幾日可謂是身心俱疲,不僅是因為桂枝登上了皇后之位,更是因為在那日之後,趙擴便從來都沒有給過她好臉色,這也讓她清楚,雖然待在原先的寢宮,自己也與入了冷宮無異。
原本順風順水的計劃,誰曾想竟然被那楊桂枝一朝顛覆,曹欣心中十分不甘,甚至已經有了病態的心理,而今日來參加徑山茶宴,其實內心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刺殺楊桂枝!
她隨後宮眾嬪妃緊跟著趙擴和桂枝離開了寺廟大殿,轉堂而入殿前,正準備下山,卻見左右房門各自開啟,十幾名僧人走了出來。可奇怪的是,這些僧人低著腦袋,他們一個個小心翼翼地從禪房門外來到趙擴身邊,深施一禮。
然而趙擴並未在意,桂枝卻隱約感覺有些不對,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些原本應該慈眉善目的僧人卻紛紛露出了一副猙獰恐怖的面孔,他們扯開身上的衣物,從腰間掏出匕首、長刀迎面便朝桂枝而來。
桂枝大驚不已,趕忙後撤,然而瞧見這一幕,趙擴也是緊緊地將其摟在了懷中,快步後退。
曹淑儀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冷笑不已。這些人是她暗中安排的殺手,他們假扮成普通僧人,潛伏在這裡,只等機會刺殺楊桂枝。
刺客們刀刀寒光凜冽,刀刀殺意逼人,他們彷彿不要命一般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朝官家與桂枝而去。而另一邊,門外又出現了十幾名刺客,帶著各種名門暗器,目的是分散護衛隊,攔住他們進殿內救駕。
此時殿內的那些大臣們驚恐不已,有些手快的武將已經跑出來相抗了,而桂枝身前的那幾人還是緊追不捨,眼看著趙擴與桂枝步步後退,就快要來在門檻下的臺階,長刀夾雜著呼嘯的風聲,徑直劈向桂枝的肩頭!千鈞一髮之際,趙擴下意識去護,卻不承想腳下被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