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三位就要開始大屠殺了。
但突然,身後響起聶釗的聲音:“慢著!”
兩人同時回頭,宋援朝用普通話問:“娘希批,大哥你這是迴光返照啦?”
陳柔都被驚到了:“聶先生,您是自己坐起來的?”
聶釗頭上裹著被血浸染的白紗,身上是格紋病號服,猶還一臉的血,襯的失了營養的雙唇格的蒼白,也格外的薄,可他不知何時竟然自己掙扎著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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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這樁刺殺案的目標人物,也是養和這樁血戰的關鍵點。
他望著門,聲音緩和而低沉,但也堅決:“直接開門!”
要直接開門,外面的十個保鏢會一擁而入。
而他正對著門,是個活靶子,要是被反水的保鏢一槍擊斃,爆頭了呢,怎麼辦?
宋援朝只是出於江湖義氣來幫陳柔忙的。
所以他不會聽聶釗的,他看陳柔:“陳小姐,確定要開門?”
假設十個保鏢全部反水,此刻開啟大門,他們三個都得被射成馬蜂窩。
可要那十個保鏢並沒有反水,只是來護主的,他們也是人,普通人,有家有業有孩子有妻子,砍了他們,就等於砍掉了一個家庭謀生的飯碗,怎麼辦?
“開門!”陳柔果斷的說。
聶釗於她,在今天之前一直是個活死人,但他死而不僵,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用。
她選擇信任他,也選擇給外面的十個人,十個家庭一條生路。
都是軍人,都有著最敏銳的判斷力和果決的執行力。
宋援朝聞言往前一撲,就地一個翻滾再掏槍,站位於聶釗的左側,槍指大門。
陳柔比他還快,已經在聶釗的另一側了,一手長刀一手槍,也正指大門。
而當門上的阻力沒了,外面撞門的那幫子人前仆後繼,就齊齊刷的撞進來了。
“哎喲,誰的腿!”
“哎喲哎喲,誰的胳膊!”
“明叔你沒事吧明叔?”
打頭撞門的人是管家明叔,第一個撲進來,後面的保鏢們全撲在他身上,疊羅漢一般你壓我我壓你,一幫保鏢們忙著舉槍,四面巡視後,有的瞄準了聶釗,有的瞄準了陳柔和宋援朝,喧鬧聲終止了,空氣也凝結了,現場一片啞然。
有賴聶釗能在關鍵時刻爬起來,其實這時候就好分辯了。
在撞進來的那一刻,舉槍瞄準聶釗的當然是心懷鬼胎的,瞄準陳柔和宋援朝的才是忠心護主的,不過這時也不能亂殺,因為亂殺會激化矛盾。
而想鎮住目前的場子,陳柔也幫不了,得聶釗自己來。
那麼一個八小時前才做過腦部手術的病人,他能鎮得住現在的場子嗎?
聶釗當然沒力氣,所以雙手皆肘著床,但他的聲音裡卻聽不出虛弱,眼眸裡也是滿滿威嚴,掃遍全場,他問:“都跑進來幹嘛?”
隨著他這一問,保鏢們集體愣住,面面相覷。
是啊,大家都跑進來幹嘛?
有幾個保鏢是梅寶山的人,但此時陳柔和宋援朝槍抵著,當然不敢輕舉妄動。
剩下的是拿誰的錢當誰的差,忠於聶家的,一看聶釗是好的,立刻收槍。
滿頭腳印的明叔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揉著腰上前:“三爺您這就醒啦!”
顧不得看別的,他一瘸一拐上前,老淚縱橫,喜極而泣:“您都能坐起來啦?”
滿室血腥與殘肢又有什麼關係?
明叔是韓玉珠出嫁時,跟著韓玉珠到聶家的,韓玉珠是他的女主人,聶釗就是他的小主人,他剛才瘋了一樣急著撞門,也是怕聶釗出事。
但此刻展現在他面前的是奇蹟,不,甚至可以說是神蹟。
他老淚縱橫:“大夫人在天有靈,保佑了三爺您,您好起來啦。”
還有一個人,聶涵,剛才又是被阿曾扔,又是被保鏢們踩,也受了傷。
但因為擔心小叔,沒有躲起來,此時一瘸一拐的也走進來了。
乍一看她小叔端端正正坐在病床上,除了頭上裹著紗,儼然已經是個健康的正常人了,小女孩嘛,整整一星期的擔驚受怕後,終於,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抽噎了起來。
但驚喜還在後面呢,聶釗恢復的比聶涵和明叔所能想象到的還要好。
他冷冷開口,再問:“大小姐摔倒了,你們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