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回直升飛機。
海上也已經日落了,一片灰茫茫的。
遙遙看到有一片礁石群,梁利生手指:“就在那兒。”
又說:“開啟雷達聯絡地面吧,砂廠空間很小,也只有一個小停機坪,如果老闆的商務機也在,你會很難降落,咱們需要提前讓他們清理出空間來。”
就好比開車時,上路容易入庫難,直升機也一樣。
別看它小,但巨大的螺旋漿在瘋狂轉動,並降落於地面時,將會攪起大量的砂石,灰塵和落葉,給降落帶來難度,陳柔如果想安全降落,就得聯絡地面。
但她想了想,掏出自己的大哥大來,說:“打給宋仔,他知道怎麼引導我降落。”
宋援朝跟著聶釗的,他這個年代訓練用的還是老式直升機,知道它一旦是人工降落,需要些什麼樣的條件。
梁利生撥打電話了,而因為附近裝了訊號塔,哪怕在半空中,大哥大的訊號竟然也不錯,很快電話就撥通了,但就在通話的同時,梁利生突然探身子來,敲側面窗戶,陳柔順著他的眼睛往下一看,就見下面還有一條船。
梁老爺子人雖老,但頭不錯眼不花,除了痛風,身上沒有別的毛病。
而且他膽大心細,自己舉望遠鏡先看,然後直接把望遠鏡遞給了陳柔,並調整到了她即使戴著頭盔,也方便看的角度。
這可是臨近公海的地方,剛才他們是在砂廠的東北角,發現了幾條船,現在是在西北角,沿著礁石島峪,又發現一條船,而且不是打漁的小船,是大船。
它又是哪裡來的,是敵是友?
陳柔也看不太清楚,索性鬆了手柄,雙手舉望遠鏡看。
這一看,連她的心裡都要咯噔一下,或者說,從軍從警二十多年,她的直覺確實沒有錯,今天聶釗果然有危險,因為在下方那條船上的人她雖然看不清,但可以明顯看到,甲板上那個人的手裡端著ak。
她駕駛的只是一架民用直升機,而且飛行高度特別低,如果對方瞄準並給她一槍子兒,輕則無法降落,重則機毀人亡,所以只看了一眼就丟掉望遠鏡抓起操作杆,陳柔迅速轉向,返航。
梁利生從她的呼吸間就聽出來了,有問題。
他也顧不說話,天太黑,當然多看一眼是一眼,所以他一直趴在窗戶上,抱著望遠鏡在觀察情況,而在夜幕完全降臨的情況下,茫茫大海上突然多了兩道直指天空的強光,正在緩慢的前後搖動。
不必說,那是宋援朝接到訊息,在用燈光指揮陳柔降落了。
他果然很有經驗,選的是一片因為採砂而被削平的,完全沒有樹木覆蓋,且周圍都是大石塊,捲起的沙塵量會最小的區域。
但當然,當直升機開始降落,距離地面還有一二十米的時候,周圍的石土泥塊便被整個捲起,圍繞著直升機,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砂石圈。
……
本來宋援朝特意跟聶釗講過,叫他儘可能的遠離。
但是聶老闆眼看宋援朝離開,還是對幾個保鏢說:“跟上他。”
這是一大片礁島群,後來經過建設,水泥鋪路,整個把它們連結到了一起,有些地方坐船會比較方便,但更多的地方是走路或者開車。
當然,這兒只有兩種車,翻斗車和裝載車。
聶釗此刻坐的就是一輛cat的裝載車,而雖然陳柔沒有明說她要過來,但是,在她突然之間說起無上裝夜總會那種匪夷所思的場合時,聶釗就知道自己這邊出問題了。
謹慎起見,聶嘉峪送的那部新手機,他放到距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而且今天嶽中麒他們過來做補給,以及,他們拿到了幾個稀有金屬礦的控制權,原來聶釗跟大陸有談判的,那些東西屬於聶氏,他來交接那些稀有金屬。
此時那些金屬,其中包括有大批次的黃金,還在半路上停著呢,三個小時了,聶釗既沒有再給任何人打過電話,也沒有讓嶽中麒他們回去,一直在等訊息。
陳柔沒有打電話來,他也沒有問,他不知道她會怎麼來,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就是憑感覺,或者說直覺,他覺得她會來。
也許是因為在前半生受完了一生的坎坷,上天給了聶釗一個行事總在他意料之外,而每每,他覺得她已經夠強大的時候,她還能更加強大的太太。
她的外貌,身材,性格,那一切於他來說都不是很重要,美貌是她身上最小的優點。
她真正能迷倒聶老闆的,除了敢在床上殺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