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因為從小吃的都是原汁原味的食物,口味也特別清淡,就更不會專點肥腸了。
但陳柔是打工人,愛吃的其實是重油重辣的東西。
她在聶家雖然吃得不錯,但沒有吃香過,宋援朝更是三天一罐老乾媽。
爾爺驀的就笑了,手拍大腿:“阿猛,快去陳記肥腸,就說是大小姐要吃肥腸。”
阿猛蹬蹬下樓梯,還沒出門就在大吼:“大小姐要吃肥腸啦!”
但他還沒出門,爾爺一看陳柔臉色不對,又猛然一聲吼:“阿猛。”
阿猛蹭的止步。
爾爺是看著陳柔的眼神說的,他說:“小聲點,不許故意去對街吼叫。”
阿猛一愣,他正想去隔壁街吼一吼,臊一臊義勇堂,董爺那幫手下呢,老大竟然不讓他去,但為人小弟重要是聽話,他只好說:“好。”
陳柔聞言端起爾爺的茶凍,說:“現在天涼,您也有年齡了,不該再喝凍茶的。”
再吩咐老管家:“換杯熱茶,沏濃一點,再用溫水化一下就好。”
這種關懷手下們天天說,醫生也天天唸叨,但是孫女說的,就跟別人說的不一樣了,爾爺連聲說:“好好好,我以後都喝熱茶。”
好一副祖孫其樂,雞哥帶著阿威阿強和阿壯趴在樓梯口,笑的直流口水。
可惜這個年代還沒有智慧手機也沒有朋友圈,否則他們一個朋友圈已經發出去了。
但當然,陳柔不是來當乖乖女的,其樂融融也不會太久。
倆人是坐在會客廳八仙桌的兩側,爾爺一隻手搭在比八仙桌略高的條案上,一隻瓷壇的旁邊,那瓷壇裡裝的應該是他太太的骨灰,因為是酒紅色的,別的瓷壇都是純黑色,裝的當然也是男人們的骨灰。
陳柔一隻手也撫上了條案,笑著說了句:“這紫檀有年頭了吧……”
爾爺看到她搭在條案上的手猛然伸過來,他也不是吃素的,臉色大變的同時一摁牆板,裡面彈出一把槍來,但陳柔的手也到了,年輕人到底靈活,她是反手,但拽過手槍的同時抬手,那把槍,爾爺在差走手下之後,唯一的武器已經在陳柔手裡了。
她站起來了,手裡握著槍,槍口正對著爾爺。
乍看她不過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但她的敏銳和靈敏叫爾爺都要驚歎。
老傭人被嚇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兩隻手不住的搖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雞哥和威強壯三兄弟也在樓梯上拔了刀,蓄勢待發。
爾爺一臉陰 霾,以真相是這孩子是義勇堂,董鷹那個小雜種的吧。
陳柔,不愧韓玉珠欽點的小兒媳婦,她這是義勇堂一臂之力,稱霸九龍?
想到這些,爾爺臉上方才浮起來的那一抹喜色和光暈在瞬間散去。
他的手輕輕搭到了桌子下面,那下面是個機關,只要他一拉下去,頭頂就會發下箭針,如雨般的箭針,這女孩躲不過的,她將和他一起下地獄。
他還沒有拉下機關,是因為可惜,可惜這麼個好女孩要跟他一起死。
他有那麼剎那的憐惜,想讓她多活兩分鐘。
他的幾個忠實馬仔此刻也臉抽抽的跟苦瓜似的,個個提刀恨不能捅大腿。
悔啊,痛啊,只恨不能跟義勇堂同歸於盡啊。
但當然,陳小姐的心思就連聶老闆都猜不透,爾爺和他的手下們就更不能了。
論陰謀詭計他確實更勝一籌,但陳柔也不是來跟他玩陰謀詭計的,她反手把槍裡的彈夾匣掉,取出六枚子彈,挑眉:“項天戈是我殺的,用的m82A1,巴雷特。”
她搶了槍卻不開槍,反而卸彈夾,這就叫爾爺夠驚訝的了。
但她竟然說項天戈是她殺的?
雞哥幾個也被驚到了,爾爺不喊又不好上樓,為了偷聽,脖子伸的跟長頸鹿似的。
要知道,項天戈是在一輛防彈車裡被一槍爆頭的,頭蓋骨都被打飛了。
全香江所有行內的人,包括各個警署的警長們都在猜那個能於移動中迅速開槍,掀飛一個大佬頭蓋骨的人會是誰,但竟然是她?
相比看到她站在二樓笑的明媚大氣,此刻的爾爺才真叫驚訝。
他首先的反應是不信,但他經了太多的事,沉得住氣,也收回了拉機關的手。
陳柔緩緩的卸著槍,從扳機到槍管,槍身,將一把手槍整個拆開,再看爾爺,繼續放大招:“你也很好奇鬼頭榮是誰殺的吧,還是我,而且我不知道他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