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邊掏出槍來左右瞄掃,突然,看到內艙室的門上明顯有影子一閃,她快走兩步躲到門框處再掏槍:“誰?”
裡面的人只呼吸,不說話,陳柔吧嗒松保險,聲寒:“不說話我可開槍了。”
終於裡面的人嘆了口氣,陳柔也連忙收槍,進門就遞水,問:“渴壞了吧?”
她又不說話,蹬蹬蹬就上船了。
聶釗連個望遠鏡都沒有,天黑又看不清,怕萬一來的是壞人,於是往船艙裡跑。
她依然不說話,腳步蹬蹬的追了下來,聶釗於是繼續往裡跑。
對了,他有槍的,他當然也會開槍,但他怕來的萬一是她,可又覺得如果真是她來了,應該會一路都叫著老闆,滿船找他才對,所以他才一路跑。
結果跑著跑著,她的槍已經把他給瞄準了。
這已經將近八個小時了,從意識到自己可能正在面臨滅頂的危險開始,聶老闆從等太太來,再到她去偵察情況,又到上船,直到現在,沒吃沒喝。
但他一直都沒覺得渴,也沒覺得餓。
當他苦心經營起來,即將產出的生意眼看被毀,他沒心思吃也沒心思喝水。
可就在這時刻,他突然發現,他好渴,好需要一瓶水,而他太太,雖然總是仿如一隻翱翔的鳥一般,會隨時離他而去,但當她歸來時,就不負他的思念和期望。
接過水開啟,聶老闆還是頭一回如此粗魯的去喝一瓶水。
但是,這瓶普通的礦泉水,經由陳柔帶來,它是那麼的可口而香甜。
也就在這時,陳柔進了駕駛艙,開燈再回頭,溫柔的目光盯著丈夫,終於輕聲問:“誰打你啦,怎麼搞的你青一塊紫一塊的,快告訴我,是誰?”
聶老闆自制力向來很強的,但在這一刻,眼淚都差點湧眶而出。
他不是捱了打,是菸灰搞了滿頭,擦都擦不乾淨。
他小時候當然也沒有受過任何欺負,但是他的媽咪永遠在生病,而聶耀的媽咪,老爹,就像此刻的陳柔一樣,會對著他噓寒問暖,不論任何事,也會天然的站在他一邊。
此刻陳柔所做的,就是那種,無意識中天然流露的關心。
聶釗淡淡說:“只是髒而已,擦擦就乾淨了。”
陳柔皺眉,先用手指揩了揩,發現揩下來的是黑的,於是又蘸了點口水再擦,咦,果然,這一擦,她的丈夫又變白了。
再一聞是菸灰的味道,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忙笑著說:“好啦好啦,不生氣,其實你面板黑一點,會更好看呢。”
從屁股上摘下望遠鏡,她又說:“去洗手間,那兒有鏡子,自己慢慢擦。”
再眨眨眼睛,又笑問:“你是不是太擔心了,都沒顧得上去洗手間?”
還真是,心裡一直裝著事,聶老闆都忘了,船上也有洗手間的。
髒是髒了點,但該去也得去不是。
陳柔舉起遠鏡又揮手:“去吧,估計他們快搞完了,一會兒我帶你登船去那邊。”
聶釗往洗手間走著,心想,這個女人如果哪天離開他,他大機率是要瘋掉的。
……
都已經40分鐘了。
望遠鏡可以搜尋到海盜船,上面有光,還有人走來走去。
要確定那邊的戰鬥是否已經結束,最直觀的辦法就是槍聲和燈光,現在已經沒有槍聲了,也沒有子彈所帶來的,刺眼的強光,可確定的就是,戰鬥已經結束了。
但到底是誰贏了?
雖說幾乎沒可能,但萬一是他們這一方被海盜全殲,那陳柔現在過去,就等於是送人頭,所以她開啟了船載無線電,還跟在直升上時一樣,只摁大哥大,發出嗶嗶嗶的聲響,用密碼詢問,看那邊是不是自己人。
顯然,那邊也在等著通知訊息,所以她才摁完密碼,那邊立刻傳來三聲,嘀嘀嘀。
既然發摩斯密碼,就肯定是自己人,也就意味著不但戰鬥已經結束,而且國際警察們已經控制整艘船了。
說來有點遺憾,陳柔跑那麼快,緊趕慢趕,也沒能親眼見識老爸打仗。
但她同時也很慶幸。
作戰不是炫技,要追求的,是在最短的時間,尋求到最大的勝利。
時間越短則傷亡越少,傷亡越少,戰鬥的水準越高。
既不到40分鐘戰鬥就已結束,就證明今天這場仗,傷亡應該不大。
陳柔立刻又上了甲板,準備拉梁利生上來。
但才上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