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離開，而是暗示自己離開。何容錦捏著包袱，一身不吭地回到火堆旁坐下，用樹枝撥著火堆。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另一邊的洞口終於有了動靜。闕舒走進來，面容僵硬發青，&ldo;為何不走？&rdo;何容錦道：&ldo;為何要走？&rdo;闕舒低頭，放在身邊的手鬆開又攥緊，如此反覆兩次方道：&ldo;確珠對你……是有情的。&rdo;何容錦驚訝地抬起頭，卻看到闕舒一臉懊惱地別過頭去，一副恨不得將舌頭咬下的神情。他盯著他，淡然道：&ldo;那又如何？&rdo;闕舒道：&ldo;你以何容錦的身份找他，他不會動你。&rdo;他說完，走回靠近山洞的山壁邊上坐下，面朝外，故意不去看他。何容錦道：&ldo;他知道我是赫骨。&rdo;闕舒震驚地回頭。何容錦道：&ldo;不過他的確放了我一馬。&rdo;闕舒道：&ldo;你應當珍惜。&rdo;何容錦道：&ldo;我是啊。我頭也不回地走了。&rdo;闕舒看著他，即使距離火堆有一段距離，依然能清晰地看出他的眼睛瞬間被映得很亮。何容錦將注意力放回火堆上，像是告訴他又更像是說服自己地喃喃道：&ldo;確珠並不是衝動之人，他今日既然敢如此動作，定然有所依仗，說不定已有了對付西羌的計策。你身為西羌王，守護西羌責無旁貸。我怎能讓你如此不負責任地困在突厥。&rdo; 闕舒搖頭道：&ldo;你錯了。&rdo;何容錦一怔。&ldo;突厥困不住我，若是我不願，這世上無人能困住我。&rdo;闕舒道，&ldo;能困住我的，從頭到尾只有你一人。&rdo;何容錦面無表情道：&ldo;若是渾魂王的武功計謀有嘴皮子一半的能耐，我們今日也不會落到如斯地步。&rdo;闕舒不怒反笑道：&ldo;我們……沒想到我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從你的嘴裡聽到我們這個詞。&rdo;何容錦隨意地用樹枝撥著火，卻不小心將火撥開了，差點熄滅，急忙重新撥正。闕舒笑吟吟地看著手忙腳亂的樣子，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何容錦斜眼看他。闕舒忙收斂笑容。何容錦放下樹枝道：&ldo;你說無人能困住，那你有何打算？&rdo;闕舒道：&ldo;我說的是有一個人能困住我。&rdo;何容錦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繼續道：&ldo;你找了人接應？&rdo;闕舒倒也懂得點到即止，順著他的話題道：&ldo;可以這麼說。&rdo;何容錦道：&ldo;在哪裡？西羌和突厥的交界？&rdo;闕舒道：&ldo;那是必須的。&rdo;何容錦略作猶豫，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地問出這些天來一直藏在心中的疙瘩，&ldo;閔敏王怎麼辦？&rdo;闕舒拖長音道：&ldo;他啊……&rdo;何容錦道：&ldo;他真的沒死？&rdo;闕舒突然冷笑了一下，剛有幾分暖意的瞳孔瞬間冷如冰霜，&ldo;有人不想他死，他自然不能死。&rdo;何容錦覺得他話中有話，&ldo;什麼意思？&rdo;闕舒沉吟片刻才道：&ldo;到該死的時候，他自然會死。&rdo;他說的越玄乎，何容錦心中的疑惑就越大，只是他看出闕舒不欲多言，想起自己先前的立場，心中大感無趣。雖然從塔布轉述過闕舒對自己的信任，但他說的是背叛西羌，擁護閔敏王不算是背叛西羌，自然也不在信任的行列中。&ldo;塔布呢？&rdo;他隨口扯了個話題打破沉寂。闕舒道：&ldo;他在別處落腳。&rdo;何容錦狐疑地看他。闕舒道：&ldo;分散開來，以免被一網打盡。&rdo;何容錦道：&ldo;你在趕我走？&rdo;&ldo;你武功高強，若肯留下來保護我自然再好不過。&rdo;自從聽到何容錦在確珠面前頭也不回地離開之後，闕舒的態度就大為不同，無論什麼表情都藏不住眼底深處那一抹笑意。何容錦故意道：&ldo;萬一我騙你呢？&rdo;闕舒笑意漸漸收斂起來，一字一頓道：&ldo;我恨你一生一世。&rdo;他說得那樣認真，近乎誓言般的虔誠。39、高下在心（二）何容錦漸漸地收起戲謔之心，無言地望著他眼中的堅持與信任，一時竟不願移開目光。闕舒試探著站起來，在他面前坐下，捧著他的後頸，慢慢地吻住他的唇。他每個動作都做得慢而謹慎，無時無刻不再觀察著何容錦的表情和反應，好似只要對方開口，他就會停下來。何容錦好像呆住了，當闕舒將舌頭探入口中時，他竟極配合地張開嘴唇。舌與舌的糾纏就像烈火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原本還有些束手束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