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轅,又跳下車轅,嘴裡還唸唸有詞地數著一二三四……越靠近太原,關於明尊的訊息就回報得越勤。為了拖住明尊,雪衣侯先後派出三批人馬聯合當地官府緝拿他。奈何虎落平陽依然是猛虎。明尊一路過關斬將,衝破重重防線,已經殺到了陽泉。雪衣侯將驛報放到一邊,問道:&ldo;你認為那個明尊是真的明尊嗎?&rdo;馮古道道:&ldo;或許不是。&rdo;&ldo;好一個或許不是。&rdo;雪衣侯道,&ldo;你起初不是說這裡是個陷阱麼?&rdo;馮古道道:&ldo;起初是這麼說的。&rdo;&ldo;那現在呢?&rdo;&ldo;現在還是有可能是陷阱。&rdo;雪衣侯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一彈,&ldo;馮古道,你應該還記得本侯為何這樣縱容你吧?&rdo;馮古道道:&ldo;因為侯爺愛惜人才。&rdo; 雪衣侯糾正道:&ldo;因為本侯愛惜對本侯有用的人才。&rdo;馮古道想了想道:&ldo;我還是以為,前面是陷阱。&rdo;&ldo;哦?&rdo;馮古道道:&ldo;我雖然未曾親眼見過明尊的容貌,但是對他的做事方式卻略知一二。比起暗尊袁傲策的膽大妄為,明尊算得上心細如髮,步步為營。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拱手讓出睥睨山,背井離鄉。經過睥睨山一役,明尊早已是驚弓之鳥,絕不可能如此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侯爺視線之內。&rdo;雪衣侯不置可否道:&ldo;所以,明尊一定會藏在本侯看不見之處?&rdo;馮古道道:&ldo;未必是看不見,卻一定是不曾注意到。&rdo;&ldo;比如說?&rdo;&ldo;蘇杭。&rdo;雪衣侯微微一笑道:&ldo;你倒是對蘇杭情有獨鍾。不過陽泉離這裡不遠,你的預估很快就會被證實。&rdo;馮古道躊躇了一下道:&ldo;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侯爺恩准。&rdo;&ldo;不情之請?&rdo;雪衣侯調整了下坐姿,淡淡道,&ldo;莫非與你師父有關?&rdo;&ldo;侯爺真是明察秋毫。&rdo;馮古道道,&ldo;的確是關於我師父。雖然這個明尊未必是真,但是這個明尊身邊必然有一個真的長老,萬一那個人是我師父,還請侯爺能夠網開一面。&rdo;&ldo;你不是說他的弟子眾多,不缺你這一個?&rdo;馮古道苦笑道:&ldo;雖然他不缺我一個,但我只有他一個啊。&rdo;雪衣侯淺笑道:&ldo;沒想到你對師父倒有幾分孝心。&rdo;&ldo;難道在侯爺的心目中,我就是個無情無義的人?&rdo;&ldo;至少和有情有義沾不上邊。&rdo;馮古道呆了呆道:&ldo;侯爺果然心直口快。&rdo;&ldo;對於你,本侯有編故事的必要麼?&rdo;雪衣侯緩緩閉上眼睛,眉腳的紅痣如一點硃砂,將整張臉都襯得豔麗無匹。馮古道自若地收回目光。馬車緩緩停下。有雨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阿六在車外道:&ldo;侯爺,下雨了。&rdo;雪衣侯眉眼不動,澹然道:&ldo;等雨停。&rdo;雨聲淅瀝,連綿不斷,敲擊了車頂整整一夜,仍無止意。待東方天色微微露出一抹深灰,前方突然傳出馬屈膝倒地之聲。緊接著是侍衛的大喝:&ldo;誰?!&rdo;阿六機靈地躥出自己的馬車,守在雪衣侯的車前。雪衣侯睜開眼睛,無聲地看著外頭很快亮起又很快被雨水打滅的火光。馮古道動了動僵硬的腿,推開門,探出頭小聲問道:&ldo;出什麼事了?&rdo;阿六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ldo;刺客。&rdo;馮古道皺了皺眉,低喃道:&ldo;明尊付給血屠堂的價錢一定很高。&rdo;阿六道:&ldo;好像不是血屠堂。&rdo;幾句話的工夫,侍衛們已經和刺客交上了手。阿六躍上前面那輛馬車的車頂,四周的情況盡收眼底,&ldo;對方一共是三個人。一個老的,兩個年輕的。&rdo;馮古道眸光一閃道:&ldo;那個老的武器是不是一根柺杖。&rdo;&ldo;不是。&rdo;馮古道鬆了口氣。&ldo;不是一根普通的柺杖,是一根鐵質的柺杖。&rdo;阿六補充道。馮古道低咒一聲,回頭衝雪衣侯陪笑道:&ldo;是我師父。&rdo;雪衣侯懶洋洋道:&ldo;你能阻止他麼?&rdo;馮古道苦笑道:&ldo;如果讓他一柺杖打死我,說不定他會心情好得不想繼續打。&rdo;雪衣侯道:&ldo;倒也是一個辦法。&rdo;外頭侍衛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顯然對方人數不多,卻個個是高手,而且已經佔據了上風。阿六高叫一聲,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