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地接續跟上去。突然。大地輕輕地震動起來。天山弟子抬頭一看,臉色大變,&ldo;雪崩!快走。&rdo;薛靈璧雖然沒見過雪崩,卻也知道雪崩是世上最可怖之事之一,哪裡還敢怠慢,跟在天山弟子身後,靈巧地朝前奔去。但是身後雪崩的速度也不慢。只是片刻,那白雪就鋪天蓋地地罩了下來。薛靈璧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滿腦只有那震耳發聵的轟隆隆。突然,一條紅色綢帶從斜地裡射出來,捆縛住他的腰際。 薛靈璧反手抓住綢帶,扭頭看去。只見一塊岩石上站著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男子。男子手腕一抖,薛靈璧便借力躍上岩石。坍塌的雪如洪流般自上而下狂奔而去,約莫半盞茶的時間才得消停。薛靈璧從岩石上跳下,開始搜尋阿六等人的下落。黑衣男子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薛靈璧找到天色盡黑,才終於在山腳處找到受傷頗重的阿六等人。原來他們當時被雪衝出幾丈,壓在雪下許久才被天山派聞訊趕來的其他弟子救出來。阿六躺在用羊皮上,全身凍得紫紅,艱難地開口問道,&ldo;侯爺,你沒事吧?&rdo;&ldo;沒事。&rdo;薛靈璧似是此刻在想起身邊的救命恩人,&ldo;多虧這位……出手相救。&rdo; 反水有理(九)黑衣男子淡淡道:&ldo;沒什麼,我只是救錯了。&rdo;……什麼叫做救錯了?就算是,也不該說出來啊!阿六差點從羊皮上蹦起來,原本就凍得發紫的臉開始發黑,&ldo;那你還跟來?&rdo;分明是想來拿好處!黑衣男子道:&ldo;我是來尋人的。&rdo;薛靈璧倒是很泰然,&ldo;不管救對救錯總是救,本侯總是欠你一個人情。&rdo;黑衣男子似是這時才正面打量他,&ldo;本侯?&rdo;他頓了頓,沉聲問道,&ldo;雪衣侯?&rdo;阿六剛好發出了個不屑的鼻哼聲,卻被他之後的問句給蓋過去了。薛靈璧坦然道:&ldo;不錯。&rdo;黑衣男子沉默。但薛靈璧能從這種靜默中感受到鮮明的敵意。這種敵意很微妙,就如兩大高手在臨陣對峙時的無聲交流。&ldo;你是血屠堂的人?&rdo;薛靈璧眉頭微皺。這裡既然有寒潭有羵虯,就說明也有斷魂花。他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對他又有敵意。三個條件加在一起,完全符合血屠堂的作風和處境。黑衣男子反問道:&ldo;你覺得血屠堂配麼?&rdo;薛靈璧上下打量著他,確定他的傲慢並非心虛,而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他轉移話題道:&ldo;大恩不言謝,他日閣下有事,只要本侯力所能及,定然竭盡全力。&rdo;其實這句話聽起來好聽,細究起來卻大有文章。所謂的力所能及實在是個很空泛的概念。哪知他說的空泛,黑衣男子卻提的很實誠。&ldo;我正有事要你做。&rdo;薛靈璧眼瞼微垂,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精光。男子說話口氣分明是久居高位之人,這樣的人恐怕不是血屠堂主所能駕馭的。只是,他究竟是誰呢?薛靈璧心中好奇,按捺住對他命令式口吻的不滿,淡然道:&ldo;莫非是尋人?&rdo;&ldo;不是。&rdo;黑衣男子道,&ldo;人可以慢慢找,當務之急,我要取到一種精怪之血。&rdo;薛靈璧心念一動,&ldo;什麼血?&rdo;黑衣男子緩緩道:&ldo;羵虯之血。&rdo;果不其然。由於先前已有準備,薛靈璧並未感到太驚訝,而是心中暗暗戒備道:&ldo;不知閣下是否介意報知尊姓大名。&rdo;&ldo;介意。&rdo;黑衣男子直白道,&ldo;你看我戴的面具就應該知道。我很介意。&rdo;阿六氣得想吐血。薛靈璧道:&ldo;那麼本侯取到血之後,又如何交給你呢?&rdo;黑衣男子沉吟道:&ldo;我與你同去。羵虯乃是上古精怪,久居寒潭,捕捉不易。&rdo;此話正中薛靈璧下懷。朝夕相處更容易發掘對方的身份。他道:&ldo;既然如此,那麼待我稍作休整便出發。&rdo;&ldo;侯爺三思。&rdo;一直晾在一旁當花瓶的天山派弟子終於找到機會插口道,&ldo;這幾日天氣轉暖,山上積雪融化。剛才只是小雪崩,還不知道會否有更大的。我們不如在山下多住幾日,觀察觀察再做定奪。&rdo;畢竟是天子寵臣,如果雪衣侯在天山的地盤上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一個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