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甲見顧射似乎不像剛才那麼生氣,以為他接受了自己的藉口,忙道:&ldo;公子不但親自教陶墨寫字,還關心他的課業,比對我好多了。&rdo;顧射沉吟道:&ldo;你真這麼覺得?&rdo;顧小甲用力點頭。莫不是公子也察覺到自己這樣做不妥,想要回頭是岸?他喜滋滋地想。顧射道:&ldo;只是這一處嗎?&rdo;顧小甲努力想了想道:&ldo;公子還夾菜給他。&rdo;不過這個他羨慕不來,因為顧射從未與他同桌進食。相府裡的規矩大,不像陶墨與郝果子,只要沒旁人,就湊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顧射道:&ldo;繼續。&rdo;顧小甲以為顧射正在自我反省,立刻將積壓許久的話一股腦兒地全倒了出來。包括清晨送陶墨去縣衙,幫他解圍,一聲不吭地收下桑小土等等。這一講,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顧射默不吭聲地聽著,神情不鹹不淡。顧小甲講得實在無話可說,才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顧射,就等他說,以後我會有分寸云云。但等了半天,顧射依然沒有任何表示。&ldo;公子?&rdo;他試探地喚道。顧射緩緩道:&ldo;你覺得我對他好?&rdo;&ldo;當然好。簡直是頂好,好得不得了。&rdo;顧小甲未察覺到顧射眼中淡到幾乎不可見的笑意,徑自道,&ldo;簡直是好得過了。&rdo;顧射的這種好在旁人看來也許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他在顧射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這種旁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好對顧射來講不止是另眼相看,簡直是推心置腹了。顧射滿意地點點頭,站起來道:&ldo;這就好了。&rdo;……顧小甲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半天沒回神。儘管顧射講話向來別有深意,但從來沒有一句如這句這般……令人摸不著頭腦。次日,陶墨一大早便準備去縣衙。如今他去縣衙不僅僅是為了處理公務,更是為了用多一點的時間來練字。想到昨晚顧射讓他將練好的字拿來給他看,他心中就彷彿燃燒起一團團的火焰來,恨不得進展一日千里,立刻就寫出一幅令人稱道的好字來。他出門得早,只有東半邊的天空隱隱有光亮。郝果子打著哈欠將車趕來,卻看到陶墨的身邊站著蓬香。原本朦朦朧朧的睡意霎時驚醒。他幾乎是飛下馬車,衝到蓬香面前,惡聲惡氣道:&ldo;你來作甚?&rdo;蓬香眼睛紅腫,不知是沒睡好還是哭得厲害,望向他們的眼神楚楚可憐,&ldo;我來求陶大人可憐可憐我家公子。&rdo;郝果子道:&ldo;你家公子有手有腳,還有屋簷有馬車,有什麼值得人可憐的?&rdo; 蓬香道:&ldo;晚風公子過世對公子打擊太大。公子昨日哭了一夜,滴水未進,我怕他長此下去,身體會熬不住。&rdo;郝果子冷笑道:&ldo;長此下去?那不如等你家公子長此下去熬不住了再說。&rdo;陶墨朝他投去一個不贊同的眼神,對蓬香道:&ldo;人死不能復生,還請旖雨公子節哀順變。我與他雖然是故交,但是,彼此相知甚少,怕也使不上什麼力。只能請你多多照看了。&rdo;&ldo;不!公子對大人一往情深,若是大人出馬,定然能令公子撥雲見日的!&rdo;蓬香死死地抓住陶墨的袖子,那架勢彷彿陶墨開口說不,他便立刻跪下來。陶墨為難地皺眉。郝果子看不下去,狠狠地將他的手拉開,&ldo;你家公子真要是這麼脆弱,早在群香樓熬不住幾百回了!我看他就是沒事變著法兒折騰!&rdo;58、來者不善(四) 蓬香臉色一白,身體抖如篩糠。他盯著郝果子,眼神陰毒,看的陶墨心頭一驚。就在陶墨想要找個話題岔開時,蓬香突然揚手,朝郝果子的臉上重重揮了下去。郝果子與他站得近,一時也沒料到他竟然會動手,等一個巴掌扇在臉上才懵了。不過不等他回神,又是一聲脆響。他呆呆地看著飛快衝過來用力扇了蓬香一巴掌的顧小甲,又有點懵。蓬香反應極快,立刻朝顧小甲撞了過去。顧小甲平時嘴巴兇,但身上卻沒什麼力氣,一下子被他衝倒在地,後腦重重地磕在門檻上,痛得整張臉皺成一團。這個時候,郝果子總算回過神來,立刻上前去扶顧小甲。而陶墨則死死地抱住蓬香的腰往後拖。蓬香人被拉開了,兩條腿卻不停地在半空中亂踢,&ldo;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憑什麼這麼打我……&rdo;&ldo;什麼事?&rdo;顧射一臉冷漠地從裡面走出來。身後跟著前去通風報信的門房。陶墨下意識地鬆手。蓬香一下子又衝了過去,也不管是郝果子還是顧小甲,劈頭蓋臉就打下去。顧小甲和郝果子畢竟是兩個人。一人抓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