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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頁

床幃落下,只能隱約看到裡面的輪廓。陶墨找了對著床的位置坐下,趴在桌上,嗅著淡淡的蘭香,嘴角彎起滿足的弧度。如若一生盡如當下,與顧射在同一間屋簷下,聞同一份香,即使隔幔紗,瞧不見對方,他也會無限歡喜。&ldo;水。&rdo;輕輕一個字,將他的神智從遙遠的未來喚了回來。陶墨一驚站起,慌手慌腳地倒水,然後走到床前,掀起床幔。顧射依舊是趴著睡。大約房間悶熱,他的額頭和臉上起了一層薄汗,髮絲貼在臉邊,別樣的慵懶。&ldo;小心。&rdo;陶墨將杯子放低。聽到他的聲音,顧射睜開眼睛。&ldo;喝水。&rdo;陶墨將杯子湊近了一點。顧射雙手撐著床,緩緩跪坐起,將茶杯從他手中接過,淺啜了兩口,才道:&ldo;多謝。&rdo;陶墨愣了愣,接過杯子,訥訥道:&ldo;不用客氣。&rdo;顧射側身躺下。陶墨主動幫他掖被子。顧射由著他忙碌,&ldo;衙門有棘手的案子?&rdo;&ldo;沒有。&rdo;陶墨柔聲道:&ldo;你安心休養。&rdo;顧射似笑非笑道:&ldo;我並非衙門眾人,衙門是否有棘手的案子與我是否安心休養有何關係?&rdo;陶墨被問得一窒,沉默半晌,才低聲道:&ldo;這幾日我被一件事困惑住了。&rdo;&ldo;說來聽聽。&rdo;顧射對困惑有著別樣的熱情。 陶墨結巴道:&ldo;心事。&rdo;顧射挑眉。陶墨不敢看他,生怕秘密會從自己臉上洩露出去。顧射道:&ldo;練字了麼?&rdo;陶墨頭垂得更低,少頃,輕輕搖了搖頭。&ldo;去書房拿筆墨紙硯來,這裡練吧。&rdo;顧射道。&ldo;好。&rdo;陶墨飛似的逃出門,站在走廊裡大大地舒了口氣。自從正視自己心裡頭那點見不得人的心事之後,他在顧射面前便越發覺得抬不起頭來。顧射這樣幫他,他卻對他存著這樣的心思。萬一顧射得知,定然十分惱怒吧?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接受另一個男人的。他想起旖雨,縱然在群香樓掛牌多年,他心裡頭依然有個角落放著一個娶妻生子的願望。他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書房,抱著筆墨紙硯又慢吞吞地蹭回顧射的房間。顧射臉上的汗已經被擦乾了,正靠著靠墊看書,見他進來,便道:&ldo;還記得當日所教的字嗎?&rdo;&ldo;記得。&rdo;陶墨放好紙,磨好墨,提筆就落。桌子比床鋪高。顧射只能斜視。陶墨寫得很慢,懸空的手微微抖動著,抖了老半天才停下來。&ldo;繼續。&rdo;顧射看著書,頭也不抬道。&ldo;是。&rdo;陶墨看著扭擺的字,也覺慘不忍睹,醮了點墨繼續。顧射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專注,再無適才彷徨迷茫之色,才將注意力重新落回手中的書上。大約過了一炷香。顧小甲捧著藥碗進門,見顧射醒了,忙將藥碗放下,道:&ldo;公子,我伺候你洗漱。&rdo;陶墨這才醒悟自己光顧著練字,竟忘了一旁的顧射,急忙道:&ldo;我來。&rdo;顧小甲詭異地瞪了他一眼,&ldo;這是我家公子,陶大人積極什麼?&rdo;陶墨語塞。顧小甲伺候顧射洗漱完畢,將藥碗遞了過去,&ldo;公子請用。&rdo;顧射眉頭皺起來。陶墨道:&ldo;我今天帶來的東西里有蜜餞。&rdo;顧小甲頭也不回道:&ldo;公子不愛吃蜜餞。&rdo;不料顧射道:&ldo;去取來。&rdo;&ldo;啊?哦。&rdo;顧小甲跑出去取。陶墨怕顧射端著碗辛苦,主動將碗接了過來。&ldo;其實不吃也無妨。&rdo;顧射道。陶墨道:&ldo;我爹以前常說,良藥苦口,喝了才會好。&rdo;顧射道:&ldo;是藥三分毒,並不是所有苦藥都是良藥。&rdo;陶墨道:&ldo;大夫開的總不會有錯。&rdo;&ldo;若是大夫開的都沒錯,這世上就不會有庸醫了。&rdo;陶墨感受到顧射不悅的情緒,低聲道:&ldo;你不會是不喜歡喝藥吧?&rdo;&ldo;難道這世上還有人是喜歡喝藥的?&rdo;顧射反問。陶墨道:&ldo;我只是覺得若是於身體有利,還是應當喝的。&rdo;顧射道:&ldo;不如你代我喝?&rdo;陶墨低聲嘆息,&ldo;若是能代你喝,哪怕要我喝十碗代你的一碗,我也是願意的。&rdo;他更恨不得能代他挨板子。哪怕用十板子代他的一板子。他聽顧射久久沒說話,不由抬頭,卻發現對方正無聲地望著他。&ldo;怎,怎麼了?&rdo;陶墨心虛地問道。顧射垂眸,淡淡道:&ldo;沒什麼。&rdo;顧小甲帶著蜜餞跑回來,藥還未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