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嘴角抽動了下,低喃道:&ldo;我也不知道怎的,看到他,心就怦怦跳得厲害。&rdo;老陶想起那個顧射,也不得不承認的確風采照人。只是風采再照人也是男子。若單純柔順點的,或許還可弄回來養在後院,但看那人氣度,莫說弄回來養在後院,只怕連陶墨送上門去都未必肯收的。 這樣一想,他心中那點惻隱之心盡去,又下了一帖重藥,道:&ldo;我看那人對其他男子都是不假辭色,定然不好龍陽。少爺的心思最好還是莫教他曉得,不然只怕……平白招人厭惡。&rdo;陶墨垂頭,肩膀鬆鬆垮垮,須臾才道:&ldo;我知道了。&rdo;他不願讓那人看輕,更不必說厭惡了。只是剋制,又豈是這麼容易的。老陶嘆了口氣道:&ldo;快過年了,我去吩咐郝果子辦點年貨。這是我們在談陽縣過的第一個新年,怎麼都要辦得熱熱鬧鬧才是。&rdo;陶墨此時又羞又愧,又心灰意冷,胡亂點點頭,便回房悶頭睡下。他身子還沒養利索,心中又苦悶,到傍晚便又燒起來。郝果子想起上次大夫開的藥還沒吃完,便煎了一副給他喝。喝完之後,陶墨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至第二天,燒又退了,但人始終沒什麼勁頭,只是歪歪地躺在床上,也不想起床。老陶暗悔昨日說得太過。日子如此過了六日,陶墨終於從床上下來,正趕上盧鎮學登門。郝果子和老陶合力將陶墨裹得嚴嚴實實之後,才讓他去見客。盧鎮學一見他,不由意外道:&ldo;大人怎的消瘦了?&rdo;陶墨擺擺手,&ldo;水土不服罷了。&rdo;&ldo;我知道本地幾位醫術頗高的大夫,可需引薦?&rdo;&ldo;多謝了,不必。&rdo;&ldo;大人乃是談陽縣父母官,一舉一動皆關乎談陽縣生計,還請多多保重。&rdo;他言辭懇切,好像全然不記得上次曾拂袖而去。陶墨懶懶地點頭。&ldo;其實學生此來,乃是來邀請大人參加明晚梅花宴的。&rdo;盧鎮學從袖口中掏出帖子,恭敬遞上。陶墨疑惑道:&ldo;梅花宴?&rdo;盧鎮學道:&ldo;談陽有三寶,其中之一便是梅花開得好。大人初來談陽,不可不賞。&rdo;陶墨不大想去。盧鎮學看出他的心思,忙道:&ldo;大人上次不是想要見見一錘先生的高徒嗎?&rdo;陶墨心中一動,想相信又不敢相信地問:&ldo;他們也去?&rdo;盧鎮學笑而不答。陶墨想起之前老陶的話,狠狠心,搖搖頭道:&ldo;那還是不去了。&rdo;盧鎮學訝異道:&ldo;為何?&rdo;陶墨道:&ldo;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暫時還是不見他的好。&rdo;盧鎮學顯然誤解他的準備,心中詫異地想:難道我低估他了。他見一錘先生的高徒難道是為了立威,而不是原先所想的溜鬚拍馬,拉攏關係?可是為何他要針對一錘先生,放過老師呢?林正庸在談陽的名聲和影響力均不遜於一錘先生啊?難道說,他想各個擊破?他想著想著,便覺得陶墨懶洋洋的背後竟藏著深不可測的心機,連端茶的動作都有幾分莫測高深。&ldo;可是學生已經將大人會蒞臨的訊息散播出去了。&rdo;盧鎮學故作為難,&ldo;我以為大人定會給我這幾份薄面,不想竟是我自作多情了。&rdo;他這麼說,陶墨倒不好太不近人情,&ldo;那我便去稍坐片刻吧。&rdo;縱然不能親近,看看那人也是好的。盧鎮學心中大喜,面上不動聲色懂道:&ldo;既是如此,那麼明日學生便在寒舍恭候大人大駕光臨。&rdo;6、新官上任(六) 事情說定,盧鎮學便起身告辭。陶墨送到門口,想了想,轉身將這件事情告訴正在算賬老陶。老陶聽完他的敘述便皺起眉頭道:&ldo;那個盧鎮學,怕是來者不善。&rdo;陶墨訝異道:&ldo;為何?&rdo;在他看來,這個盧鎮學應是他在談陽縣第一個結交的朋友。老陶道:&ldo;一山不容二虎。林正庸的門下又怎麼會將你積極引薦給一錘先生的門下?&rdo;陶墨道:&ldo;那他要如何?&rdo;&ldo;就是不知要如何。&rdo;老陶沉吟道,&ldo;去還是要去。但正如你說的,小坐片刻就回來。莫要與其他人發生糾葛。&rdo;陶墨想到顧射,心頭一熱,但看老陶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隨之一冷,訥訥道:&ldo;能有什麼糾葛?&rdo;&ldo;沒有便好。&rdo;老陶知他又病了一場,不忍再逼他,岔開話題道,&ldo;縣官雖是小官,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縣衙下轄三班六房,你若是無事,下午便去與他們打打交道,日後辦事也好方便差遣。&rdo;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