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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間,界凌院鐵騎踏過大大小小的國家共計十七個,將西至梵國,東至洛國,北至滅厄,南至汐海以內的大塊沃土納入囊中,也對被佔領的國家實行了森嚴的附庸管制。若說還有什麼事能叫仲景百官頭疼,那必定是他們的倒黴皇帝——凌絕袖一日一日變得嗜殺,起初這種傾向還只是表現在對戰之時,越到後來,她乾脆連戰俘信史都不放過,非要殺得渾身浴血,精疲力竭才作罷。“來人。告訴他們,朕不接受,讓他們好好備戰,等朕心情好的時候派兵去打。”求和書被她丟到階下,來領命的內侍立刻將它們收了去,自己也迅速離開。受降比打仗榮耀,可她偏偏受不了這份榮耀,因為不識哀樂的她在榮耀中看到的只有虛偽。相比那些假惺惺的臣服,她更喜歡從附庸國百姓嘴裡聽見哀嚎怒罵。如若沒有這些,她就失去了征戰的快意,也就失去了唯一能夠去享受的感覺,重歸記憶空無的麻木。現在的她,閉上眼睛就是黑暗,所以夢中也是黑暗,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那些曾經支撐著她的斑斕幻境,早已如洗過太多遍的衣衫,漸漸退去顏色,最終破碎。“若是不打仗了,朕會是什麼樣子?”“不打仗了皇上還是可以治國安邦的。”洛莫一如既往,站在凌絕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有時無聊的緊了,就掏出個熟雞蛋剝了皮削著玩。“莫兒真的認為朕能治國安邦麼?”洛莫其實從沒想過凌絕袖能夠有朝一日安頓下來坐在朝堂上治國安邦,所以聽凌絕袖問她這句,心裡不免著慌。這個皇帝,若不打仗還真是沒有什麼用處,記不住事的人哪兒來的資質去論斷安邦大計。“洛莫不認為。”凌絕袖似笑非笑,點點頭,闔眼拂袖:“替朕交代林不懷,年內拿下汐海,朕過兩日就入住校場。”“是。”洛莫得令,剛要往外走,突然又被凌絕袖叫住:“莫兒。”她只得聞臭知屁地站定回頭,苦著張臉截斷凌絕袖欲言又止的支吾:“皇上打汐海是因為汐海乃仲景以南瀕海以北最大的國家。”煩死人。即使她早知道凌絕袖的記憶只能維繫在兩日之內,但每次整兵前都問她一次也太過分了。不知道為什麼要打就別打,打到最後連七品縣令也要被派去當督導官實在沒意思。“抱歉……朕忘了。”凌絕袖揮手作“一會兒見”,從椅角處掏出個揹著洛莫窩藏的水煮蛋,在龍椅上輕磕幾下,剝皮,往嘴裡塞。就在這時,殿外近衛呈上十萬火急報文一封。報——洛莫例行公事地接過報文交給凌絕袖,再次抬腳往外走時,又聽見凌絕袖叫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你……” 豬腦袋麼!?豬腦袋都比你的好用!沒完沒了你是要怎樣!“莫兒,什麼是回魂茄玉?這國說若仲景肯與它百年共處,它便獻上回魂茄玉。”蛋黃好噎。凌絕袖抓起皇案上的酒罈子,邊牛似地往肚子裡灌,邊一頭霧水地瞄汐海求和書。洛莫沒聽說過這種奇妙的東西,但“回魂”二字像頑皮的孩子般揭開了她多年來層層蓋牢的願望,於是洛莫打起另一把算盤:“臣孤陋寡聞,尚未知曉茄玉是什麼寶物,但皇上不如先應了汐海,待徵得滅厄後再作打算,畢竟國常在,寶常稀。”凌絕袖想象力匱乏得很,提到寶,馬上想到珍珠瑪瑙。“朕要那些只能看的東西作甚?”“萬一茄玉能令皇上曉得喜怒哀樂呢?”洛莫問。……沉默半晌,凌絕袖突然高舉雙臂,起身掙了兩下。“打滅厄!打滅厄!告訴信史朕答應汐海,讓它們趕緊把那個什麼鬼東西給朕拿過來。”玉千斬氣瘋了,在洛莫面前兜轉十圈後終於憋出個屁來。“汐青儼你這王八蛋,朕當年滿世界收茄玉時又說沒有,現在人家打上門了,怕被滅族,就自動獻身!早知道你是這副樣子,朕也窮兵黷武大軍壓境去打你一頓!”財力可怕,武力可怖,她怎麼當初就沒想到這一出呢?若早早打了汐海這個鄰國,她那愛、妃也不至於愁眉苦臉一年多。“凌絕袖沒事吧?”玉千斬突然想起茄玉的事光她一廂情願沒用,凌絕袖若如往常般什麼話也聽不進去,她就為小美人做得再多也沒意思。這五年來,她韜光養晦,已經很少去騷擾凌絕袖了。但陸陸續續的總有關於仲景昏君的非議傳到她耳朵裡,再則這幾年來龍鳳樓進帳一路狂減,足見仲景在戰時稅制下多少有些民不聊生。“殺戰俘喜歡掏心挖肺,洗完澡不曉得穿衣服,上早朝基本裝聾作啞,如果這些算沒事的話,她就沒事。”洛莫一身男子裝扮看著來來往往的鶯鶯燕燕,不耐煩玉千斬打死也不說正題的性格。“讓她無論如何在三日內弄到茄玉,然後去信都找朕,”難怪愛妃說天象有變,急招了舊時同門,連吻都沒給她一個就趕回信都,敢情是這麼碼子事,“你的郡主能不能回魂,一看天,二看時,三就看你了。”原本洛莫還在翹腳看斜陽,聽完她的話,頓時一跳三尺高,額頭上青筋突爆,你你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