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對柳梢情意不減,白鳳原就妒火中燒,如今柳梢與陸離半夜同時消失,難免引人多想,白鳳因此捱了杜明衝幾句刺,正煩躁惱怒,見柳梢獨自回來,語氣便不太好:&ldo;陸離呢?&rdo;殊不知柳梢也窩著一肚子火,習慣性頂回去:&ldo;我怎麼知道,有本事你自己看著他呀!&rdo;白鳳惱怒:&ldo;柳梢,你莫要得意!&rdo;柳梢這回真的是無心之言,倒沒有諷刺的意思,看樣子阿浮君並沒動陸離,他不在房間,多半又是出去鬼混了!柳梢哪有心情理白鳳,伸手就推門,冷不防一股大力自門上傳來,整條手臂有如被火灼燒,軟軟地垂了下去。劇痛之下,柳梢反應得快,想到房裡的杜明衝,忙咬緊牙硬生生將叫聲吞了回去,怒視白鳳:&ldo;你!&rdo;&ldo;廢物。&rdo;白鳳不屑地低罵,忽然又住口。頎長身影自颯颯風雨中走來,黑色長袍與夜色融為一體,極難辨認。白鳳立即展顏笑了,迎上去問道:&ldo;陸離你去哪兒了,害我們擔心許久。&rdo;柳梢沒心情看她作戲,只痛得冷汗直冒,她趁兩人說話的工夫試著運氣,察覺筋脈未損,這才暗暗鬆了口氣,畢竟白鳳還知道分寸。白鳳自知出手重了,既得意又心虛,生怕被陸離懷疑,忙假意關切柳梢幾句,藉口歇息回房去了。&ldo;柳梢兒,&rdo;陸離走上階,藉著燈籠光細看她,&ldo;怎麼了,臉色很差呀?&rdo;&ldo;沒什麼。&rdo;柳梢若無其事地從他身側走過,進屋關門。陸離用手撐住門,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ldo;不小心弄傷的。&rdo;柳梢忙將手藏到身後,加了句&ldo;要你管&rdo;,便&ldo;砰&rdo;的踢上門。她再依賴他,也從不拿這些小事去鬧,縱使所有人都罵她是廢物,她不能讓他也這麼認為,有了幼年時的經歷,嬌縱的女孩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經常拿小事鬧,任何人都會厭煩,從最開始的緊張變為最後的敷衍。陸離向來不太與女人計較,他能任由她折騰自己,卻未必願意聽她告白鳳的狀,在他眼裡,她就是嬌縱任性。忍的次數多了,白鳳篤定她不會說,小動作越來越多,越來越過分,這次終於讓陸離給察覺了。。天明時分,雨終於停了,四人上路。柳梢一夜沒睡,盡力運功療傷,右手已能抬起來了,只是使不上力氣,她故意磨蹭著遲遲不上馬,有心落在後面。白鳳輕蔑地瞥她,也騎在馬上不走。柳梢知道她的意圖,頂多受她幾句嘲笑罷了,畢竟她還要在陸離跟前裝好人。杜明衝先上馬去遠,陸離忽然回身喚道:&ldo;柳梢兒,過來跟著我。&rdo;他今日披了件黑色連帽斗篷,背影更加頎長好看,這季節披斗篷的人不少,也不至於太引人注目。&ldo;誰要跟你!&rdo;柳梢生硬地拒絕,反正都知道她任性,不差這次。她正忍痛抬臂準備上馬,一雙手臂伸來將她抱到馬上,緊接著他也坐在了身後。見兩人共騎,白鳳神情一僵:&ldo;陸離,這樣走得慢,會影響行程的。&rdo;陸離拉著兩匹馬的韁繩,道:&ldo;你先走,我們隨後就來。&rdo;白鳳紅著眼圈盯了他片刻,將唇一咬,打馬而去。&ldo;達達&rdo;的蹄聲響起,陸離放馬徐徐前行,柳梢沉默不語,那雙手臂將她穩穩地圈住,斗篷擋去許多涼風,本沒有什麼溫度的懷抱也因此變得溫暖了。他終於開口:&ldo;疼嗎,柳梢兒?&rdo;柳梢悶悶地不作聲。&ldo;她經常這樣對你,你可知道緣故?&rdo;來了,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只會教訓她!雖然這些年他從未說過她半句不對,可柳梢能感覺到他的態度,聞言將臉一扭:&ldo;知道知道,都是我的錯!反正在你眼裡,她才是對的!&rdo;&ldo;哎‐‐&rdo;陸離笑起來,&ldo;是呀,就是你錯,你太弱了,才會受她欺負。&rdo;自古忠言逆耳,指責你是希望你變得更好,好話敷衍你是因為你不重要,時刻哄你開心則是寵壞你的罪魁。然而,有這麼一個願意寵壞你的人,是不是也是另一種幸福呢?他的態度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被寵壞的柳梢只覺得這些話無比順耳,心頭如吃了蜜。&ldo;柳梢兒要變強啊,&rdo;陸離嘆氣,&ldo;你現在把她得罪了,她可是會狠狠報復你呢。&rdo;&ldo;有你在呀,反正她不敢!&rdo;柳梢得意,忽然一臉神秘地側臉對他道,&ldo;其實我才不怕她,我很厲害的……&rdo;身後的他彎著嘴角聽她說話,斗篷帽低低地壓下來擋風,遮住了眼睛,只露出高高的鼻樑與蒼白完美的下巴。柳梢頓時住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