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這麼好,怎麼能不關心呢。青衣輕輕嘆了口氣。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罵他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但她知道,他絕非真正無情之人,他對她雖然也很嚴厲,並不很親近。她明白,這只是因為他相信她,也不想傷害她。女人,他只是當作練功療傷之物。他的女人不知多少,只是自紫雲夫人來後,仗著姿色對其他那些進行陷害排擠,是以如今活著剩下來的不再那麼多,他倒也並不在意。可如今,他卻對這個女子無比細心,雖然冷淡不改卻已是極其難得。那日見他二人在望風臺偎依的情景‐‐她心中微痛,生平 心痛?原來並不太遠。張潔順著青衣告訴的路急急的走著,穿過一座小橋,轉過一道山坳,不多時便見到座小閣樓,上面龍飛鳳舞三個大字:不養閣。只怕有人要懷疑,她為何能暢行無阻來到此處?卻是因為黑風從不允許別人擅自接近這一帶,是以無任何護衛。他素來以行事難以捉摸,教中誰敢不聽號令;何況以他的武功身份,又有誰敢來行刺。天色已近黃昏,小樓在一片樹影之中更顯陰森。門虛掩著,似乎主人是個很隨意的人,然而一走近此地,竟讓人遍體生寒。不養閣?好奇怪的名字,什麼意思?張潔緊了緊衣衫,不及細想便推門走了進去。黑松林,亭子,琴,黑色披風。乾淨修長的手指,繞過一條白色卻帶有淡淡紅色痕跡的絲巾。這條絲巾她忘了。黑風摘下面具,赫然一雙修長冷竣的眼睛,迸發出冬夜寒星般的光芒。深邃的五官,使輪廓分明的臉更顯英俊,卻也更顯冷酷。絲巾落在琴旁。琴聲瀰漫開來。怎的沒人?&ldo;黑風哥哥‐‐&rdo;張潔疑惑地叫了一聲。她正要順著樓梯往上走,卻依稀聽到有斷斷續續的琴聲,彷彿是從樓後面傳來。她愣了愣,往後面走去。小樓後面竟是一片黑松林。所謂八月風高,一陣山風呼呼刮過,黑松林張著陰森的大口,發出陣陣吼聲,與斷續的琴聲交織在一起。張潔深吸一口氣,努力驅除心底那分膽怯,走了進去。越往深處,光線越來越暗,松濤聲越來越大,琴聲卻依然縹緲遙遠。張潔著急地在一棵棵樹幹間穿梭。這是什麼?赫然一條黑色白斑的蛇!&ldo;啊‐‐黑風哥哥‐‐&rdo;一聲驚叫。是她的聲音!黑色披風一抖,琴聲嘎然而止。&ldo;啊‐‐&rdo;她直往後退。那蛇卻似是受了驚,抬頭直立起來。她臉色慘白,驚慌地望著四周:&ldo;黑風哥哥‐‐&rdo;腳下被什麼絆住,她往後一倒,已然落入一個寬闊的懷裡。她緊緊抓住他,抬起頭‐‐啊,他是誰?!劍眉微蹙,修長的眼睛,兩道似曾相識的寒星般的目光。滿臉的驚慌立刻轉為疑惑。黑風全然沒意識到:&ldo;沒事了。&rdo;張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歪著頭疑惑道:&ldo;你,你是黑風哥哥?&rdo;黑風一愣,突然沉下臉撒手放開,厲聲喝道:&ldo;誰讓你來的?&rdo;張潔嚇了一跳。初見時那種攝人的寒氣又散發開來,全身正慢慢變冷,她不解他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ldo;我……聽說你一個人在這裡,想看看你怎麼了。&rdo;&ldo;你還真費心!&rdo;&ldo;……我擔心你有事。&rdo;她看著他有些委屈,喃喃道。頭上一陣松風過去,急促的呼吸聲更清晰起來。黑風雙拳漸漸握起,寒星般的雙目竟隱隱泛起紅絲,帶著妖異之色,直如狼的牙齒一般,似欲將她扯成碎片。俊美無比的臉緩緩放大,嘴角掛起冷笑。&ldo;是嗎?&rdo;似從牙縫裡發出的聲音,低沉陰狠。張潔嚇得後退了幾步,驚恐地望著他。時間彷彿將永恆靜止在這一刻。終於,他冷冷地吐出一口氣,猛的轉過身,大步走了。張潔呆在那裡,光潔的額頭淌下冷汗,望著那飛揚的黑色披風漸漸隱沒在樹幹間,她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深處,琴聲再次飄來。初聽來略顯沉重,似有無窮悲哀。漸漸,那琴聲竟越來越急越來越高,可裂金石,似彈琴之人激動無比,滿懷悲憤。夾著陣陣松嘯,黑松林頓時充滿一種肅殺之氣。張潔聽過不少古琴曲,也聽過鄭少凡和關盼兒彈琴,她素知古琴講究中庸平和之美,驟然聽到這般琴聲倒嚇了一跳。縱是她天性開朗,卻也不由想起無數往事,生出淒涼之意。他可有許多恨事?不知走了多久,松林最陰暗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座木亭。琴旁,一個清冷的黑影,劍眉微蹙,幾縷長髮垂於臂上。張潔一愣,聽到琴聲以為他很激動,誰知他面上卻冷淡無一絲表情。在這裡撫琴?她的印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