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潔立刻又吃驚,這魔教真像個案行累累的犯罪集團:&ldo;你不是說魔教不隨便殺人嗎?他們……&rdo;&ldo;論理,衙門那些人也未必不該殺,&rdo;鄭少凡搖搖頭,&ldo;但黑血教行事實在難以理解。&rdo;平靜的臉色漸漸黯然,溫和的語氣帶著惋惜與愧疚:&ldo;人孰無過,多殺又有何益。何況玉劍門,雲家堡,百毒山莊一向光明正大不曾為惡,我身為盟主卻不能及時趕去,上下幾百人命竟……&rdo;&ldo;啊!&rdo;張潔驚叫。幾百人命啊!鄭少凡立刻恢復平日的溫和,看她發白的臉色暗自愧疚:女孩子膽子總是比較小,何況她又並非武林中人,實在不該對她說這些。張潔這才回過神。她並不是害怕,而是震驚。幾百人命就這麼消失,魔教太狠毒了!她是現代人,生活在一個法制的社會,偶然聽到這個實在有些受不了。鄭少凡卻以為她害怕,他輕輕握起她的小手微笑道:&ldo;不怕的。&rdo;他的手很溫暖。張潔的心又迅速跳起來。&ldo;我不怕,&rdo;半晌她垂頭低聲道,&ldo;但……你也盡力了……別難過。&rdo;聲音小得像蚊子,透著絲絲嬌羞卻更動聽。她在安慰自己,鄭少凡心中一動。他立刻收斂心神,這才驚覺動作太親密,面露尷尬‐‐或許是她總愛拉著自己的手,如今自己竟也不由自主受到傳染了麼?他苦笑著鬆開她的手。張潔心中正甜蜜萬分,陡然這麼放手,她既羞澀又有些失望。抬頭見鄭少凡正定定的看著自己,目光充滿歉意,她忙慌亂的轉身向窗外不敢再看。二人陷入沉默,氣氛更有些曖昧了。忽然,鄭少凡竟伸臂將她抱住。她嚇了一跳,人已被他抱住向旁邊移開了幾步。&ldo;噗嗤&rdo;一聲,有東西從窗戶飛進,像中途突然失去力道般,落下地。眼中的甜蜜立刻變成了驚恐,她立刻望向窗外。窗外什麼都沒有。地上,躺著一封薄薄的信箋。看來此人並無惡意,鄭少凡鬆了口氣。朦朧的燈光照著封面清秀的字跡:妾盼兒拜上鄭君少凡公子親啟。這算什麼意思,不像正宗書信格式,似乎是給他的?張潔疑惑的望望他,那自稱妾的叫盼兒?人卻還在溫暖的懷裡,她的臉更紅,頭垂得幾乎要埋進那懷中了。鄭少凡見信卻一愣,立刻放開手俯身拾起。張潔一陣失落。鄭少凡如此緊張這個盼兒,那她和鄭少凡‐‐這個盼兒光是一紙書信都這麼風雅,她的人只怕更美吧?張潔生平 關盼兒拉著他的手,張潔還是挺開心,至少他主動願意帶她去。想想那個夥計早上送水來吃驚的情景,眼睛那麼大,嘴巴那麼大,哈哈。一位清秀小公子突然變了個美女!夥計正在向同伴&ldo;宣傳&rdo;。今天她穿的是前日洛陽買的白色女裝。黑得發亮的長髮披散在白色的衣衫上,絲絲分明,隨著步履飛揚。鄭少凡依然一襲白衣,神色瀟灑,儼然一富家公子。他臉上帶著溫和動人的笑,帶著她在街上緩緩而行。路人頻頻注目,儼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小夫妻。鄭少凡初覺不妥,見她並不注意,東張西望,心下反倒釋然了。終於,來到一扇不大的院門前,上面一副精緻的匾牌,赫然寫著:聞琴軒。難怪說&ldo;親降聞琴&rdo;,原來叫聞琴軒。張潔這麼想。正在此時,緊閉的門開了,出來一個清秀的侍女。&ldo;來的可是鄭公子?我家姑娘有請。&rdo;那侍女領著二人順遊廊緩緩行進。小小一扇門似乎把這裡與外面的紅塵喧囂隔絕了,別有天地。小小的池塘,蔥蔥的柳樹,偶爾傳來蟬鳴鳥鳴。幾處樹葉間,隱隱露出硃紅色的房簷。張潔邊走邊看得入迷。那位盼兒姑娘也一定不俗吧。她心裡又泛起一絲苦澀,拉住鄭少凡的手不覺緊了緊。鄭少凡看看她,一抹微笑在唇邊盪漾開。丫鬟帶著他們走到一扇月牙門前,恭敬的欠身退去。原來這才是園子。張潔暗歎自己沒見過世面,吐吐舌頭,不想這個幼稚的動作又被鄭少凡攬入眼中。隱隱有琴聲傳來,淙淙如流水。入園是一條幽幽的石徑,兩旁不知有幾百株芍藥靜靜綻放。盡處竟是一個無比碩大的池塘,大得像個小湖。水光映出天上的雲層,陽光微微盪漾,更顯愜意。池邊煙柳蔥蘢,淺水上浮著晶瑩的蓮花。池中竟有一小島,島上一亭,亭外點綴著兩顆柳樹,如詩如畫。琴聲正是從島上亭中傳出,亭上垂著紗幔,隱隱有一窈窕的女子在撫琴。張潔被這一切驚住,她揉揉眼,以為自己到了仙境。&ldo;鄭公子為何還不上來。&rdo;聲音不大,夾在琴聲中卻清晰無比,柔美如春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