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沒怪你。&rdo;他知道了?&ldo;不是的,&rdo;楊念晴辯解,&ldo;我是說等你好些了,我們就回……&rdo;南宮雪笑著搖頭。突然間,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在這樣一個聰明人面前,這些話非但騙不了他,也騙不了自己。楊念晴默默垂首。南宮雪道:&ldo;你不必難過,我很高興。&rdo;看看床邊那隻小手,他不由也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然而就在快要碰到的那一剎那,卻又停在了空中,因為他已意識到,此舉明顯不合適了。鳳目逐漸黯下去。終於,那隻手在半空中微微一握,帶著滿把憂傷的空氣,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微笑,又靜靜綻放開來。&ldo;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想過去的事。&rdo;越是聽到這樣毫無責備之意的話,楊念晴越是心痛難過,從來都沒有比此刻更恨自己了,於是,她抬起頭想說話,卻不料那溫和的目光已經離開了她,移向門口。一道潔白的身影佇立在門邊。李遊望著他,黯然:&ldo;南宮兄。&rdo;南宮雪道:&ldo;邱兄弟方才來看過,說在下如今雖已無大礙,但體內尚有餘毒未清,日久只怕不好。&rdo;楊念晴先急了:&ldo;怎麼辦?&rdo;南宮雪並不回答,卻看著李遊微笑:&ldo;李兄不妨明日起程,再走一趟邱兄弟的悠然居,將東面那些&lso;碧芙蓉&rso;的葉子摘幾片回來,如何?&rdo;二人皆愣。南宮雪道:&ldo;李兄輕功第一,若肯去,想必在下的毒也能儘快得解了,只不知李兄是否會嫌麻煩?&rdo;沉默。李遊點頭,目中升起感激之色:&ldo;我明早便去。&rdo;朋友的好意他豈會不明白?南宮雪提出這個要求,只不過是想讓他心中的愧疚減輕些罷了,一個人在自覺愧對別人的時候,總要為別人做點什麼才會安心的。夜闌,房間燈火通明。李遊皺眉:&ldo;看來兇手的確與陶家有關,但就算當年陶門果真有人逃過此劫,曹通判只怕也不敢聲張的。&rdo;何璧冷冷道:&ldo;那隻老狐狸,從頭到尾半點破綻都沒有。&rdo;邱白露也難得地有興致:&ldo;倘若那麼輕易便叫你我看出來,他又如何坐到通判這位置?&rdo;南宮雪笑道:&ldo;他也未必是說謊,若放走了人,落人口實,便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又怎會不格外小心些?&rdo;李遊沉吟:&ldo;不錯,據說曹通判當年率大內高手將陶門門人盡數誅殺後,還專程請了人來認屍,為的就是怕有脫逃遺漏之人。&rdo;何璧點頭:&ldo;他的下一個下手物件,只怕就是曹通判。&rdo;南宮雪搖頭:&ldo;曹前輩行事謹慎,倒不必擔心。&rdo;說著,他又嘆道:&ldo;但那時我們早已知道是萬毒血掌,他究竟還在那些屍體上留下了什麼線索,幾次三番毀屍滅跡?&rdo;聞言,李遊倏地呆住。長眉緊皺,目中迅速升起一片驚詫之色,隨即又漸漸隱沒,化作了幾分懷疑與顧慮,甚至還有些黯然,十分複雜。許久,他忽然嘆道:&ldo;陶門之案永無證據,朝廷決不可能再為他們平反,若知道當年陶家有人逃脫,也是必定不會放過他的。&rdo;&ldo;縱然他要報仇,也不該殺那些無辜之人,如今唐驚風與柳如已死,這仇也算報過了,曹通判當初只是奉命行事,何必計較太多?就算報了仇,那些冤死之人也不會再活過來,他自己終究也難逃一死,又有何意思?&rdo;見他莫名其妙說出這番話,眾人都愣住。邱白露端起茶杯,淡淡道:&ldo;原來世上那些苟且偷生之輩都是這般來的。&rdo;李遊笑道:&ldo;如何叫苟且偷生?&rdo;銳利的目光閃閃,帶著許多不屑之色:&ldo;分明揹負著血海深仇,卻獨自偷生於世,那些冤死的門人只怕都不能瞑目的。&rdo;&ldo;未必,&rdo;李遊看著他,搖頭,&ldo;在下倒以為,那些死了的人只會希望本門中能有人活下來,活得好好的,並不想他因為報仇而送死。&rdo; &ldo;一百多條人命,豈非太冤?&rdo;&ldo;他如今為了報仇,也害了這許多無辜人命,他們難道不冤?便是九泉之下的陶門主,也必定不願他如此。&rdo;邱白露略略一嗤,不再言語。沉默片刻,南宮雪展顏微笑:&ldo;不論如何,事情既已發生,多想也無益,李兄明日還要跑許多路,何不省些力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