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靜悄悄的,無人應答。楊念晴回頭看著三人:&ldo;這裡恐怕沒人住了吧。&rdo;李遊與何璧都不看她了。南宮雪看著門前石階道:&ldo;不會。&rdo;石階上乾淨得沒有一片落葉,殘留著幾絲笤帚掃過的痕跡,一隻山雀輕輕落在上面,又蹦又跳地跑了幾步,看上去悠閒極了。楊念晴繼續拍門,嗓門提高了八度:&ldo;請問有人在嗎?&rdo;這次有回應了。&ldo;就來,咳咳咳……就來!&rdo;一個蒼老渾濁的聲音隱隱從門縫中傳來,還夾雜著咳嗽聲。開門的是個瘦小的老頭,大約七八十歲,鬚髮皆白,手上拄著根粗糙的柺杖,聽說是借宿後,他馬上將眾人讓進門去。 &ldo;咳咳……這裡已許多年沒人來了,怠慢了你們這些年輕人。&rdo;老人家在前面帶路,引著眾人進裡面院子,他一面走,一面斷斷續續地說話,不時還捂著胸口咳嗽幾聲,這副病態落魄的模樣使他看上去彷彿更老了十幾歲。楊念晴問道:&ldo;這裡只有您老人家一個人嗎?&rdo;老人笑得悽苦:&ldo;是啊,走的都……咳,走的都走了,死的死……如今只剩我一個孤老頭子守著。&rdo;楊念晴聽得難過,悄悄看旁邊南宮雪,果然見那俊臉神色亦是傷感。南宮雪開口問:&ldo;不知前輩如何稱呼?&rdo;&ldo;老朽姓任,什麼前輩,&rdo;老人語氣頗有些自嘲,繼而點頭道,&ldo;謙遜有禮,不驕不躁,如今這江湖,也全靠你們這些年輕有為的後生了。&rdo;南宮雪適當地謙遜了幾句。說話間,任老伯領著眾人進了個小院。小院十分清靜整潔,一色的白石板鋪成的地面,沒有任何裝飾,牆頭松枝透著冷冷的翠色,顯得有些蕭索。&ldo;這裡是昔年我家兩位少主人留客之處,已多年未有人來,東西都簡陋,你們若不嫌棄,就湊合著住一夜吧,莫要見怪。&rdo;任老伯也不問眾人的名字,將四間房指給了他們。他口中&ldo;兩位少主&rdo;就是當年的白氏雙俠吧?楊念晴暗忖。南宮雪拱手謝過,又問道:&ldo;不知白前輩與雲前輩的墓地在何處?煩老伯指引一下,我等想要拜上一拜。&rdo;任老伯微愣,接著搖頭道:&ldo;你們也是慕名而來的?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男女少年前來祭拜了。&rdo;他咳嗽一陣,嘆道:&ldo;事隔幾十年,雖是痴情所至,卻難善終,他們都沒有什麼好結果,你們又何必痴迷於這些無稽之談。&rdo;南宮雪道:&ldo;前輩說的是,不過我等既已來了,又身為客人,不去拜會主人總是失禮的。&rdo;這&ldo;主人&rdo;自然也是指白氏雙俠,南宮雪不提其他,只說拜會主人,理由又體面,又叫人不好拒絕。見他言語之間對舊主人頗為尊敬,任老伯果然笑了:&ldo;難得你們有心,咳咳……既如此,請隨我來吧。&rdo;墓地之謎(上)任老伯領著眾人出了後門,順著小路繼續往山上走,不多久就停住了。松蓋蒼穹,鬱鬱蔥蔥,兩座墓碑靜靜立於暮色之中,十分淒涼,山谷松風陣陣,更平添了一股陰森之氣。任老伯凝視著墓碑,目光悲涼又充滿慈愛,就像是看著自己的親人小輩:&ldo;這是二公子與二夫人,那邊是三公子。&rdo;暮色更濃,墓碑上的字已經看不太清楚,只隱約見得有&ldo;……白無非……唐氏……&rdo;幾個字,看來白二俠終究是與原配妻子葬在了一起,可憐雲碧月的萬般痴情,至始至終也只是個悲劇。南宮雪看著墓碑道:&ldo;白二俠與夫人感情甚好。&rdo;任老伯點頭不語。感情好又如何,這段爭取來的婚姻毀了另一個女人的一生,也毀了他和妻子的一生,落得悲劇收場,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過錯?眾人按江湖禮節拜了拜,再站了片刻,任老伯看看天色,就要領著眾人離開。李遊與南宮雪互視一眼,李遊開口問道:&ldo;三夫人與白三俠沒在一處?&rdo;任老伯解釋道:&ldo;三夫人與三公子成親第二年就病故了,可憐她走得早,咳……只因有先生說她的舊墳不宜動土,動則大凶,因此三公子後來才未能與她合葬。&rdo;眾人這才明白過來。楊念晴只想快點見到雲碧月的墓,於是催促快些走,哪知任老伯嘴裡答應著,轉身就領著他們往回走了。李遊看南宮雪,二人皆苦笑,方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