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多好的黃花梨,就這麼破壞了。”
包子嘴上說著不捨,但是手上的斧子卻絲毫沒有留情。
木屑紛飛。
雖然黃花梨的硬度和密度都比較高,但是經過幾百年的地下陳放之後,木質已經發生變化。
包子手裡的斧頭舞的虎虎生風,跟棺材裡的寶貝比,這點木頭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差不多了,用木鋸將這個邊緣鋸下來,只要破壞一個榫卯就可以全部開啟了。”
寶哥聞言,拿起木鋸,對著包子砍過的地方鋸了下去。
“噶滋,噶滋…”
這種木頭與鋸子摩擦的聲音在墓室裡迴盪,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不一會,棺蓋的一角被寶哥鋸了下來,棺室也出現了一個縫隙。
馬佔林從包子手裡要過來斧子,橫向對著縫隙砸了下去。
“撲通”一聲,整個棺蓋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這讓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馬佔林一直指揮著我們幹活,從來沒見他真正出過手。
這一出手,力量之大,大到令我咂舌。
“別愣著了,過來一起抬開棺蓋。”
馬佔林的話讓我回過神來,我再次扶住棺蓋的一角,這次我們一同用力,塵封了幾百年的棺蓋終於被我們開啟。
“我拓好了!”
隨著棺蓋被開啟,三伢子也將那些契丹文拓了下來。
“馬叔,這是金錠嗎?”
包子率先向棺內看去,在探照燈的照耀下,棺內的金錠正散發著金色的光芒。
馬佔林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拿出了一枚金錠。
這金錠呈弧首束腰型,湊上前仔細看了一下。
正面刻款相五郎,十分金,重貳十伍兩的字樣。
包子把表面的金錠都撿了出來,足足有9錠。
“這玩意出去融了,打條金鍊子,是不是挺符合我的氣質的?”
“你別暴斂天物了,這一塊金錠在黑市上都能賣個幾十萬,都夠你打多少金鍊子了?”
包子很是驚訝,眼珠子一轉,似乎是在盤算著這幾塊金錠能賣多少錢。
將金錠撿出來之後,我們開始慢慢剝開包裹屍體的布製品。
這布的材質像是棉麻,棉麻下是好幾層絲綢。
當最後一塊絲綢開啟以後,裡面一具頭蓋面巾,腐朽的屍體出現在我們眼前。
馬佔林小心揭開面巾,然後驚訝道:
“是女的?”
馬佔林對此非常不解,我也感到很困惑。
這麼大規模的墓葬,居然只葬著一個女人?
透過探照燈得燈柱我發現,這具屍體的髮髻和骨架都完好。
頭髮裡插著三隻鎏金銀釵,四枚角蓖。
脖子上有一條繡花綬帶鳳紋金墜,胸前繫著心形鎏金鏤孔銀香薰。
“這東西叫霞帔,霞帔可不是一般人隨便用的,這可是朝廷命婦的裝束。”
馬佔林說完,我便皺著眉頭說道:
“那這就更不正常了,宋朝官府定製過喪葬令,要求殯葬從簡,棺材內不能放有貴重器物。
對棺材的材料,墓地的建造面積都有要求。
這裡顯然是超出了規定,別的不說,就那幾錠金錠,都已經超出了喪葬令的要求。”
“你們看,這裡面還有銅錢!”
包子趁我們交談的時候,已經開始對棺材底部摸索起來。
三伢子接過銅錢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吸了一口涼氣說道:
“景福通寶?!”
“遼國銅錢?”
馬佔林趕忙從三伢子手裡接過來銅錢,反覆看了幾遍。
“離了大譜了,宋墓裡有遼國錢,還有遼國字,還是個女性,實在是沒有道理。”
包子和寶哥根本不管我們在討論什麼,只顧著在棺材裡尋找值錢的寶貝。
不一會,他倆就翻出了幾十枚銅錢,和一柄玉梳,一枚浮雕人物白玉帶板。
這帶板上刻畫的是一幅美女圖,我猜測是墓主人生前的樣子,看起來雍容華貴。
“沒了,這髮簪值錢嗎?要不要取下來?”
包子和寶哥將棺內搜刮一空,又開始打發簪的主意。
“留下吧,幾個銀簪值不了幾個錢,咋說也得給人家留點東西。”
包子“哦”了一聲,盯著棺內有些戀戀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