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昀對房子充滿了想象,雖然這布房子也還好,連火都燒不著,但木頭房子甚至是磚房子,自然更讓人嚮往。但他有些納悶的是,目前整座營地裡,先知和聖姑他們也是住的布房子,但給大家拉屎撒尿的房子卻是磚砌的,這讓九歲的王昀實在有點看不懂。
不但拉屎尿的房子用磚砌,而且王風叔叔還帶著隊,挨家挨戶查有沒有在房子周圍拉屎拉尿的。昨天同屋的紀挺,就是在不遠處撒了一泡尿,讓人抓住了,虧得紀挺的娘下跪求情,還是紮紮實實地捱了十棍子,現在還躺在房子裡哼哼唧唧,好在先知們還是給了藥。
王昀白天沒有事,就在照顧紀挺,那屁股上的淤痕,確實讓他絕對不敢在房子周圍拉屎拉尿了。
還有好多規矩,河裡的水是不準喝的,必須去另一處磚房子那裡打燒開的水,吃飯的碗也是先知發的木頭碗,吃完必須洗乾淨。東西不能亂扔,
不過吃的是真的不錯,每天兩稀一干,乾的是正兒八經的黍米飯,還有醬料,足夠吃得人打嗝。早晚的黍米粥裡面不知道放了什麼,有一股說不出的鮮甜,還有一些肉末和菜葉子——他從小都不敢奢望在冬天能吃上青菜。
王昀一邊想,一邊也幫紀挺打來了飯,剛吃完,這時兩位母親也幹完活回家了。
紀挺的娘看到孩子這個樣子,忍不住掉下淚來,但先知這裡除了規矩多之外,對他們這些人簡直沒的說,紀挺的娘也只好數落自己的孩子。
而王昀娘也寬慰了幾句,忽然道:
“我今天聽呂老頭他們說,張先知在黃縣城裡的店還需要學徒,我尋思昀兒你也識得幾個字,不如去找找你王風叔和聖姑,如果張先知願意收你,能幫先知做做生意,也長長本事,還能拿一份錢糧。”
王昀自然答應,九歲的他,也是時候找一門出路了。而這廂,說得紀挺的娘倒是羨慕不已,他家紀挺就不識字,平時只顧著自己在同齡孩子中人高馬大,喜歡舞刀弄棒,這將來不又是一個廝殺漢?
一想到紀挺將來多半也要上戰場,然後和他父親一樣,不知道何時就死去,紀挺娘便又止不住眼淚。弄得王昀母子又是一頓寬慰。
說起來,先知好像最近又要去打仗了,女人們原本已經對永無休止的戰爭已經麻木,但是這忽然過上了好日子,戰爭的訊息自然又讓女人們惶惶不安了起來。
而同樣惶惶不安的,還有一個人,他此時正呆在自己的牢房裡,對著眼前奇怪的機器,內心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柳將軍,你哥哥回信了,看起來他對你的性命並不怎麼看中啊。”
說話的是張嶽,他手裡的一封信,正是營州軍柳毅寫來的回信。
信的措辭很是強硬,對於先知提出給柳先贖身的條件,柳毅自然是沒有答應的。非但沒答應,而且還痛罵加威脅,揚言要率眾前來,踏平乾山島。
而如何妥善處理柳先的問題,也成為了戰前一大不穩定因素。
根據柳先和其他營州俘虜的的口供,柳毅手下能戰的兵力至少還有萬人左右,之所以現在沒有興兵來攻,大概是因為這些人分佈在萊東半島沿海的幾個地方,但現在這個情況,不排除他率部來複仇的可能。
而先知手裡的人,滿打滿算就是兩千,而去馳援劉備至少得去一千戰力,而剩下的,無非是守家的百餘人加上些老弱婦孺。
“要不,再找太史公借點人,或者找蔡太守借點兵吧。”
張嶽走到門邊,拿起對講機,和島上的孫空他們商量道。
“那這幫人到我們島上,我們的糧食就不夠了啊。”
孫空道,兩千人是他們目前物資和管理能力的極限了,要再來一幫沒啥忠誠度的官兵,對乾山島來說,不是什麼好事。
“我覺得你倒也不需要太過擔心。”那邊孫空和崔師古商量了一下,說道:“聽說他們的營地都在海岸邊,就算要集合兵力,也多半是透過船了。”
“其實我們安排一小隊人馬,前往柳毅在牟平那邊的大營附近盯著就行了,如果真有動作,用無線電和我們聯絡便是。古代的船走得慢,他一動我就知道,至少有兩天的時間準備。”
“無線電我倒是讓川兒下週帶來了,但就是守的問題,就算我們知道他們過來,島上這點人能幹什麼呢?”
張嶽無奈道,不過孫空倒是聲音淡定。
“知道他來,我們首先可以去縣城搖人嘛,蔡太守那點兵不就派上用場了。”
“我覺得我們這樣,老範那邊肯定在搓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