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耳膜的聲音傳來,士兵們用費解的眼神看著範規。劉川拼命忍住笑,腳趾猛扣地。
“靠!是哪個音訊檔案來著?”
範規老臉一紅,終於找到了正確的檔案。
“營州軍全體士兵!立即拋下武器!脫下甲冑!跪地投降可以饒你一死,給你一碗飯吃。如若不降!神雷一響!將讓爾等化為肉泥!讓爾等化為肉泥!!”
營州軍計程車兵愣了,在播第一遍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而隨著第二遍第三遍的播放,越來越多大士兵拋下了武器和甲冑,跪了下來。
他們知道,化為肉泥不是對方在吹牛的,他們身邊的袍澤就有許多已經變成了肉泥和塵土,粘在他們的腳上和身上,連骸骨都沒有留下。
柳毅已然六神無主,隨著一顆炮彈在身邊爆炸,他原本就該交代在這裡了。剎那間,他的一名親兵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親兵彷彿一個沙袋,幫柳毅擋住了好幾枚破片。
“將軍……我們打不贏的……快走……”
親兵拼著最後一絲生命的餘燼,擠出了幾句話,便闔然離世。而更多的親兵拼死圍住柳毅,居然從官軍陣營的側邊殺出一條血路,桃之夭夭。
“靠!那個叫柳毅的,居然跑了!”
控制著無人機觀察戰場的孫空,發現了柳毅正在逃跑,但他們人數也少,也沒有辦法追擊了——戰列步兵都在接受俘虜,重步兵也追不上。
“這些俘虜把伍長以上的官和普通軍士分開!軍士押送到香山營地!官兒和旗幟全部拿給蔡太守!”
範規大聲呼喊,他瞥了一眼手錶,戰鬥開始不到一個小時。
哎!這種降維打擊的戰鬥真是沒意思啊,他突然凡爾賽起來——我還沒出力,你就倒下了!
而此時的乾山島海岸附近,也發生了幾乎同樣一邊倒的戰鬥。
因為一號炮艦的迴歸,岸邊的防守變得意義不大了,而當探子把營州軍船隻的位置報告過來的時候,劉川和崔師古直接領著兩艘大船迎面衝了上去,二話不說就是幾輪開火。
12磅加榴炮雖然用在海戰上並不適合——威力太小,對後世的海船破甲能力也不夠。但對於這個時代的所謂樓船而言,一枚實心彈要在兩三百米的距離上洞穿單層的木船,簡直不要太容易。
對方有四艘大船,其中一艘瞬間被打了個粉碎落入海中,另外還有兩艘輕度受損。
帶船的副將幾乎沒有猶豫,便掛出了白旗,按照劉川的指示在乾山島天門港的簡易碼頭靠岸了。
劉川的船上,歡呼聲一片,炮兵和水手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光,除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這人正是之前被俘虜的柳先,這時也沒有綁著他,甚至給了他一件棉衣,坐在另一艘船頭看著。
這是張嶽的主意——殺人誅心。
柳先此時也站在祝融軍的船上,看了一場無異於表演的一邊倒的戰鬥,讓他臉色煞白。
他看著幾門火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不到一盞茶時分,他營州四艘最精銳的戰船便已經敗下陣來,還折了最大的一艘。
“這……這……這……”
他回想起自己被擒,自己好好的一支精兵,也是被這樣如同天罰的武器,瞬間打穿打爛。
柳先猛地搖晃著頭腦,他終於明白,自己是和什麼樣的軍隊在戰鬥。
“祝融軍!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軍隊!”
他開始有些頭暈,幾乎要虛脫,頓時膝蓋不穩,嗵地一聲,跪在了甲板上。
……
戰鬥約莫在中午便進入了打掃戰場階段,成隊的營州士兵,被捆住了手,拍著長隊,領取自己的口糧——一捧極度粘稠的黍米恩稀瑪。
這恩稀瑪黃中帶黑,稠得如同煮爛的米飯一般,可以捏成團。
雖然看起來有些像翔,但俘虜們卻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這恩稀瑪裡面有糖、有油鹽,還有肉糜和青菜碎,而除了食物之外,這裡還有乾淨的水——這是在營州軍營裡當兵也沒有過的待遇。
俘虜們不安的情緒很快平復了下來,給他們吃的喝的,總不是為要他們的命。
再說亂世之中,改換門庭的事情太正常不過了。
這大批的俘虜出現,也讓之前被俘幹著苦力的那群營州士兵十分驚訝,因為他們有的人在新的俘虜裡,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而有些腦子活絡的苦力已經明白了,自己擺脫苦力翻身的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