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轉過身。
說話的,正是荀彧帶來的那位叫唐姬的女子。
此女子不施粉黛,但容顏清秀淡雅,眉眼如畫,雍容自若。
女子看著他,眸中秋水彷彿歷經風華,包含了世間的美好,也包含了世間的憂愁。
“娘娘!此地風冷,請於屋內避風……”
太史慈定了定心神,他知道這女子應該是和先知前世似乎有些緣分未盡,他不敢多看,只是躬身一拱手。
“妾身自幼也習得弓馬,也走得山路。”
唐姬輕輕說道,聲音溫潤而婉轉。
“若能早日得見先帝……妾身願隨將軍出陣,萬望將軍成全……”
“娘娘萬金之體……豈可隨末將身處險境?”
太史慈大囧,先知找事也就算了,你這先知的女人也來找事?
雖然他知道自己妹子對先知的情意,不過他也聽說了先知是少帝轉世的事情,人家是先知上輩子的皇妃,論資歷,比自家妹子要早多了。
“子義將軍!在下倒覺得……可讓娘娘與我等同行……”
荀彧忽然在一旁說話了,太史慈眉頭緊蹙看著他。
“娘娘是潁川唐家之女,唐家世代將門,娘娘自幼也習得弓馬擊劍,出閣前也曾隨父兄剿過賊寇,子義將軍不用擔心。”
荀彧居然一反穩重的常態,給唐姬作保。
他真正的理由,自然不是因為唐姬是武家女子。
因為方才在電臺裡,荀攸反覆問自己,自己當初的官職,到底是少府還是守宮令。
自己真實的官職其實是守宮令,世族大家之間叫一聲荀少府,只是尊稱。
漢末,守宮令相當於是宮裡的輪班經理,少府則相當於宮裡的管事。
然而守宮令的職位雖低於少府,但其實比少府更能與皇家打交道。
而荀攸在建議自己隨行的同時,卻是更加看重自己守宮令的身份,這似乎意味著,此行,可能和皇家的事務有著些許關係。
所以他的直覺告訴他,帶上曾經身為帝妃的唐姬,也許對事情有莫大的助力。
這是一種直覺,似乎是一種特有的天賦一般。
他想起自己在潁川的時候,好友郭嘉往往能看破別人的花招和謊言,而他往往可以在冥冥之中做出對以後有益的選擇。
“文若先生也這麼覺得嗎?”
太史慈對荀彧自然是十分尊重的,而荀彧為唐姬作保,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堅持了。
“既然如此,還請翼德兄帶大軍回高唐,在下只帶五百兵丁和些許輜重足矣……”
“啐!俺老張也想和你們去……”
張飛似乎有些不滿意,但又無可奈何。
“翼德兄早日帶兵回營,與雲長兄會合,也是大功一件。”
“我這邊有司馬將軍同行,不會有誤。”
太史慈笑著勸道,張飛環眼圓睜,嘟嘟囔囔開始數落。
“張雋義真不夠意思,不像姓張的,他本可以幫我們帶大軍回去……”
“雋義將軍乃冀州柱石,不可輕動!”
一旁的潘鳳忽然衝了出來,他也是身形魁梧,比張飛稍稍矮胖一些。
“某是頓丘人士,可與將軍同行,也能當個嚮導!”
潘鳳拿起斧頭,斧柄重重磕了一下地面。
多個嚮導自然是好事,太史慈當即同意。
而潘鳳左手習慣性放到身後,開始摳屁股。
……
郭太今年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面容冷峻,喜怒不形於色。
他在數月前,便已經攻下了東郡的郡治濮陽,補充了不少輜重物資,而那次也是引得數州震動,連董卓都為他焦慮不已。
只是因為東郡豪族們的反撲,還有他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死守在濮陽,所以在十天前,便離開了濮陽,渡河攻下了頓丘。
這裡是一座不起眼的小縣,哪怕是攻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在這裡休整幾日,他們便準備運著物資回到河東郡,他們在那邊攻下了絳邑、臨汾等不少地方,男女婦孺幾萬人躲在那裡,也是缺衣少糧。
“渠帥!發現有肥羊往這邊而來!”
帳門猛地掀開,冷風倏然間撲了進來,郭太身軀稍稍一抖,看著來報信的斥候。
“什麼肥羊?”
“像是糧商,有滿滿好幾車糧食!”
斥候興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