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和張濟的關係既是叔侄,又是父子。
張濟是張繡的從父,張繡自弱冠始,便跟在張濟身邊。在長期的從軍生涯中,張繡練就了一身不錯的武藝。
同樣,這個賈詡是他信得過的人之一,他倆是同鄉,張繡對這個中年人的眼光的腦子一直是十分佩服的。
“賈大夫,今日軍中議事,緣何不發一語?”
張繡出言問到,他明白賈詡今天的表現極不正常。
這傢伙眼光獨到、心思歹毒,他要真憋著什麼壞不說,倒真會是心腹大患。
“當下處境艱難,賈某也無應對之策,因此只覺慚愧。”
賈詡和張繡打起了太極拳,張繡聞言,輕嘆了口氣。
“我與父親乃涼州鄙人,本想仰仗董太師搏得一個功名,誰知太師多行悖逆之舉,故有此難。”
“而今陛下得仙人相助,兵出如神,連下長安洛陽,想必這弘農城破,也在旦夕之間。”
“而今我等騎虎難下,想必朝廷也容我等不得,而李傕敗軍之將,也難成大氣。如今我等何去何從,還請賈大夫教我!”
張繡說罷,站起身,重重行了一個大禮。
“公子言重了……”
賈詡盯著張繡看了半天,良久,才慢悠悠地回道。
“按公子的說法,公子還是捨不得這幾萬人馬了?”
“有著幾萬人馬,總歸有個心安。”
張繡點點頭,接著說道。
“若無兵力在手,我父子二人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既如此,弘農絕不是久留之地!”
賈詡果斷地給出了答案。
“那小皇帝背後定有高人指點,此番步步緊逼,其打通長安洛陽,只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公子與張將軍不妨北上暫避,以賈某觀陛下此番行事,一不入舊都,二不用舊臣,想必是要親掌社稷的。”
“陛下年輕,若要摒棄老臣,自然會要任用新人,尤其是寒門出身,年輕有為之人,必定為陛下所喜。”
“因此,在下覺得公子和張將軍暫時北上,作壁上觀,若朝廷勢大,公子可上表而附……”
“可是我等依身董卓,陛下可容得下我等?”
張繡見賈詡終於開始說乾貨了,忙出言詢問道。
“吾聽得陛下離開長安之時,董卓乃命樊稠鎮守長安,然陛下以雷霆之勢奪回朝堂,收攏軍隊,卻並未殺樊稠。”
“由此可見,陛下非瑕眥必報之君,比起殺人,他更在乎掌控局勢,平定紛亂。”
“公子只要備好陛下想要的禮物,想必陛下也是不會為難公子父子二人的……”
賈詡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繡一眼。
張繡聞言先是一愣,正待詢問,但賈詡卻徑直在案前臥下,頃刻間便鼾聲如雷。
“陛下想要什麼禮物?”
張繡暗忖道,然而,他心裡其實也似乎想到了那一種可能。
……
果然不出賈詡所料,在張濟等人離開弘農的第三天,朝廷的軍隊便攻下了弘農,打通了長安往洛陽的道路。
而劉協的詔書也即刻到了長安和洛陽,這一次,他分別任命了東西兩位司隸校尉,分別掌握洛陽和長安的軍權。
馮方擔任西司隸校尉,加封平寇將軍,掌握長安羽林軍、禁軍和白波軍,白波軍改名揚波軍,招安為官軍。
揚波軍暫由徐晃統領,而繡衣御史郭太,因有擁戴之功,而親赴平原述職領功。
而皇甫嵩則加封東司隸校尉、蕩寇將軍,號令孫堅、呂布的軍隊,同樣趙雲和孫策曹昂的祝融軍也歸他直轄。
呂布加封了洛陽都尉,也算讓他那顆渴求名利的心稍稍得到了滿足。
其他的一些相關的人,也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安撫。
有一個意外的好訊息,便是皇甫嵩在洛陽北線的工作完成得非常不錯,不但招降了不少原來的禁軍,同時還擊破了好些防守的據點,這也使得他在軍中的位置越發穩固起來。
這樣一來,氣勢洶洶的董卓勢力,在短短兩個月之內,便已經土崩瓦解。
現在,唯獨負隅頑抗的,便是滎陽附近的徐榮了。
孫堅已經請戰了好幾次要征討徐榮,呂布也毫不相讓。
只是奇怪的是,劉協似乎並沒有繼續用兵的計劃,他反而命令兩位司隸校尉,開始整頓部隊,讓老弱羸兵撤出戰兵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