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眼眸深處滿是感謝與欣喜。
桑宛忽而看著他的臉,笑了一聲。
男人偏頭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
她笑自己剛才的猜測和胡思亂想。
那是季言裕,有著溫暖靈魂的人。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因為家庭給予的物質支援,才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並不因為在高位,就沾沾自喜驕傲不前。
反而投身公益,儘自己的力量為那些貧苦人做些什麼。
他也從不看不起那些,所謂被社會打上底層烙印的人。
始終,謙謙有禮,又有溫度。
桑宛帶著他去了自己的房間,沒想到,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房間不算很大,可床卻是最好最大的,被子裡面的棉花和被套,都是外婆親手縫進去的。
柔軟溫暖。
跟桑家的完全兩個檔次。
一個小康家庭,給她最差最冷的被子,每天是無休止的打罵。
一個儘管貧苦蒼老,卻一針一線給自己的外孫女,力所能及最好的。
她有時候甚至有些懷疑,桑母不是外婆親生的。
雖然,現在兩人已經斷絕母女關係了。
她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在外婆面前,儘量不要提起桑母。
「宛宛,外婆真好。」
季言裕看著屋內的溫馨裝飾,連外面冰冷的雨夜,都覺得有了溫度。
「那是,我外婆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其實季言裕。」
「嗯?」
「我很感謝她,要不是有外婆,我可能中學那段時間,就撐不下去了。」
因為有過愛,所有在經受磨難和挫折時,心裡會有一股力量。
「其實,我那時候好幾次想自我了斷,真的太疼了,每天都是痛苦,可一想起外婆的臉,我不捨得了。」
「我要考出去,我要站在更好的位置,擺脫他們的掌控,我要給外婆一個更好的生活。」
季言裕聽著她說這些,對老人家的佩服更加重了,也愈加心疼小姑娘了。
他把人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我們一起,好好孝敬外婆。」
他也很感恩。
有這麼一個慈善的長輩。
培養出了這麼堅定溫柔的宛宛。
—
夜晚逐漸深了,外面雨聲卻不斷。
風吹動著樹葉沙沙作響。
桑宛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睡兩個人稍微有些擁擠。
尤其還是季言裕個子這麼高的。
但之前也不是沒同床共枕過。
桑宛,別矯情,沒什麼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啟了衣櫃,一陣薰衣草洗衣粉的清香撲面而來。
眼眶陡然紅了。
好像,真的有她一直住在這裡的痕跡。
桑宛拿出一件睡衣,又瞥了一眼男人,有著艱難道:「季言裕,我這兒好像沒有你能穿的睡衣。」
「要不——」
她後半句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眉梢一挑,「光著?」
「想不到,宛宛妹妹覬覦我的身體這麼久了。」
他輕嘖了聲,說著緩慢地脫下西裝,露出白襯衫,隱隱約約可以窺見裡面勁瘦有力的身材。
這種半遮半掩之下,更加讓人面紅耳赤。
甚至,男人修長白皙指骨勻稱的手,還要繼續往下解。
桑宛瞬間瞪了他一眼:「季言裕!」
「我說,你穿著衣服睡。」
「不準解了!」
「作為男人,要守男德!怎麼能隨便脫衣服給人家看呢?」
她自詡義正言辭,還抬了抬下巴,輕哼了聲。
男人解襯衫釦子的手指一頓,看到某個小姑娘紅著耳朵羞憤的模樣,低低地笑出了聲,「行。」
他繼續彎唇:「只是,我早就被某人看光了,季太太不打算負責麼?」
「怎……怎麼負責?」
她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睡衣。
季言裕眼底閃過一絲異樣,面上卻平靜如水:「也沒什麼,為了公平,桑宛,我沒喜歡上別人之前,你也不能喜歡別人,行麼?」
「萬一,你喜歡上外面的什麼奶狗狼狗,又把我看光了,始亂終棄。」
「桑宛,我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