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不會就不用受傷害。
或者——在更早。
在她充滿創傷的青春期,十四五歲的時候。
就擋在她面前,保護她。
季言裕閉上眼睛,黑長的睫毛下垂,眼角流出一滴淚來。
終究——還是沒剋制住。
在她的眼角輕輕落下一吻。
帶著珍視,心疼,與纏繞著月光的溫柔。
「桑宛,以後有我在。」
不會再讓你經受任何苦難。
他把小姑娘的鞋脫下,抱著她放到了床上,很輕很輕,又把被子給她蓋上,笑著說:「季太太,晚安。」
希望有皎潔明亮的月光,伴你左右。
驅散黑暗和所有不堪。
—
一夜無夢。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順著窗子的縫隙灑落進來時,桑宛揉了揉眼睛,感覺渾身輕鬆。
昨晚的夢已經記不清了。
只是,好久沒有睡的這麼香甜過了。
她眼神還有些懵懂,看著笑得咧開大嘴的叮噹貓,也彎了彎唇角。
她穿著拖鞋走出臥室的時候,男人已經在客廳裡坐著等待了。
一身復古西裝,勾勒出挺拔有力的身軀,只是,唯一惹眼的地方。
是領口處沒有打領帶。
他雙腿交疊,隨意慵懶地坐著,見來人彎了彎唇角:「宛宛,用餐了。」
桑宛滿臉驚喜地看著桌子上的飯,笑眯眯道:「季先生起這麼早呀。」
「嗯,給太太做早餐。」
聽到他的回答,桑宛的心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可很快隨之而來的,是一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失落。
所以,不管他娶了誰,是季太太。
都會給她做早餐。
只不過是她幸運罷了。
那句話,季先生是頂好頂好的人。
無限期,永不收回。
她把心頭這一絲異樣壓下,看著男人溫和有禮地幫她拉開一旁的凳子,心尖微觸,「謝謝。」
早餐很好吃,他煮的粥香甜可口,軟軟糯糯的。
「手藝這麼好呀?」
他神色如常地收下這句誇獎,「還好。」
實則內心早就樂開了花!
仙女老婆說我做的飯好吃!
他唇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最後在小姑娘吃完後,輕咳了兩聲,尋找著存在感。
桑宛抬眸好奇看他:「怎麼啦?」
男人手指無暇如玉,指尖修長,裝作不經意地從西裝領口處劃過。
像是在暗示什麼。
桑宛內心沒忍住笑了一聲,可面上卻依舊裝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季先生?」
她羽翼般的睫毛輕輕掃啊掃的,像是把小扇子,盈盈杏眸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直到——
下一瞬,他的耳垂泛上了幾分薄紅,才有些不自在地說:「你沒有發現,今天這一身衣服,缺少點東西嗎?」
桑宛唇角的梨渦笑了出來,分外明顯,她歪了歪腦袋,一臉單純地說:「不少啊,挺好看的。」
只見男人的臉色瞬間有些緋紅,像是氣她不開竅,又像是自我賭氣似的傲嬌。
他清了清嗓子,懶散「哦」了聲,眼角的餘光一眼就瞥到,小姑娘笑得跟小狐狸似的,幾乎是眨眼間,就知道她懂了。
故意耍著他玩呢。
季言裕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她面前,笑容依舊溫雅,只是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意味不明:「學妹——」
「啊?」
他調笑的時候,特別喜歡稱呼學妹。
「給我係個領帶?」
話音剛落,他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條復古棕色領帶,跟他這一身格外搭配。
好看的有些過分。
桑宛下意識地接了過來,她從來沒給人系過領帶,也不知道從何下手。
只是,因為是他,好像內心深處也絲毫不抗拒。
「我……我不會。」
是不會,而不是不想。
季言裕眼底的笑意更加濃厚了:「我教你。」
男人修長乾淨的手指和少女圓潤的指尖觸碰到了一起。
砰的一下——
像是激起了什麼物理反應,兩人心尖都一顫,不知是熱的還是害羞。
臉上都爬上了一層薄薄的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