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公關稿一出,輿論逐漸有了好轉,不過正如齊衍澤所說,大部分的群眾並不關心作品本身,對大多數人來說畫展只是放在社交媒體的打卡照而已,謝成隕能做的也只有幫趙清盡力挽回和尚藝合同裡最關鍵的部分——————美術館的盈利。
趙清父母那邊也在為此焦頭爛額,不僅開始用自身品牌做慈善投資,同時也在大力宣傳挽救趙清的口碑。畢竟他們一家子都是行業內的人,對群眾來說無足輕重轉頭就忘的瓜,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影響終生聲譽的事,每一個做創作的人都會無比在意自己的名聲和清白。
謝成隕第二天剛到辦公室沒多久,齊衍澤就敲了他的門走進來放了一沓轉交的資料給他。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發現齊衍澤站在辦公桌前依然沒走,對上自己的視線後倒是撐開手,整個人以一種極具壓迫性的姿態看向了自己。
「公關稿你幫趙清寫的?」
「怎麼?」
「你那文筆我太熟悉了。」
「你是不是暗戀趙清?」謝成隕收回視線,理了一下檔案。
齊衍澤聞言都快笑出來了:「我暗戀他?」
「我看你挺關注他。」
「謝律知道我為什麼關注他,不是嗎?」
謝成隕看起來很疲憊,說實話他除了剛交完招股書那天睡了一覺,這兩周幾乎是連軸轉的沒休息,一看到齊衍澤現在像小孩子一樣針鋒相對的樣子,就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小齊,我說過我會幫他,就算挽救不了所有,也不會看著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幫他都沒覺得他確實有問題?」齊衍澤挑起了眉頭。
「有沒有問題很難定義……」
「你只是不願意相信他真的有問題而已。」齊衍澤推開檔案坐在了桌沿上,「你看看你為了他都熬成什麼樣了,值得?」
「我是因為工作。」
「你是因為他。」
謝成隕不想和他爭執這個,反正在齊衍澤眼裡趙清左右不是人,更何況在他這裡工作確實是更勝一籌,他輕咳了兩聲沒什麼說服力地開了口:「我自己有數。」
「你有數就是一天喝四五杯咖啡,沒事就去外陽臺吹風抽菸,把自己凍得手通紅開始咳嗽鼻涕,又繼續吊著命工作,順便幫人花心思的熬夜鑽研公關稿?」齊衍澤越說聲音越大,還帶著止不住的嘲諷,「你看看你現在的黑眼圈有多重吧,我真好奇趙清活有多好值得你這樣。」
「我說過幫他只是能力範圍內盡力的事,任何一個朋友遇到這樣的情況我都不會坐視不管,更何況我和他的關係不止是朋友。」謝成隕試著放緩了聲音儘量顯得溫柔,但還是能聽出無奈在裡面,「小齊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我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身體的度在哪。」
齊衍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看不出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突然湊到謝成隕身邊,埋在他頸肩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好聞了。」
「什麼?」謝成隕身體有些僵硬,生怕他在辦公室又開始發瘋,下意識想伸手捂住脖子。
「菸草味蓋過了你原本的味道。」齊衍澤嗤笑了一聲,「趙清果然不適合你。」
……
本來在那篇公關出來後,趙清的畫展逐漸有了起色,謝成隕也一直關注著輿論,雖說恢復不到預期的樣子,但也不至於血本無歸。原以為一切都在向好的時候,當天晚上對方又寫了長篇大論發在微博上,文字一轉之前的畫風,變得更加犀利。
這次的稿子主要指責趙清模糊構圖方面的問題,稿子裡充斥著趙清打擦邊球,以及對原用稿子改頭換面的裝修,並且給出趙清抄襲的主題是「畫技可以一樣,但價值觀不能一樣」。十分明顯的在諷刺趙清抄襲的精明,換主題但是不變湯藥,明確要趙清解釋的不是創意產生,而是為何會和別人的畫有高度相同的構圖,並且那個人還和自己有著不淺的關係,是曾經的情侶。
這篇稿子比先前更加咄咄逼人,甚至連那幅畫背後的主人同趙清的關係都一同調查了。這件事一爆出來,圈裡更為震盪,本來沒興趣的群眾也開始津津樂道。性取向倒不是大家關注的大事,只是抄自己前任的畫,怎麼說也夠人嘮好一陣子。
謝成隕那晚陪著趙清想了很多對應的回應,只是寫了很多,連他到後面都覺得趙清無法解釋這件事,從別人的創意誕生創意本來就容易讓人抓下把柄。他這幾天還研究了好一些繪畫圈關於抄襲的案例,小到描圖改圖大到照搬想法,個個都是難以直接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