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總,你要是還認我們有點兒交情就趕快幫我聯絡。」
舒洺彥額角疼的都是冷汗,他沒有料到季馳的瘋能瘋到這個地步,抬手按開了輪椅的助停鍵,伸手就向前滑動輪椅,抬高了聲音喝了一聲:
「季馳。」
季馳就站在他不遠處的前方,掛掉了電話,一個人直挺挺地站在那,臉上是豁出了一切的表情,只是那眼底是從未有過的瘋狂:
「你放心,這十年我還算是家底頗豐,就算是賣了股權,賣了公司,手裡一樣不少的錢,養雞場開十個都夠了,也最夠你治病治到一百歲,壽終正寢。」
作者有話要說:
舒老師坦白
季狗瘋批了
猜猜舒老師為什麼直接拒絕了
第54章 季馳瘋了(揚了吧都不活了)
季馳胸口都氣的劇烈起伏, 為什麼這個人就這麼的固執,他們的以後總是自己一個人決定,他也豁出去了, 這一次他就奉陪到底, 舒洺彥胃裡絞痛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劃輪椅的力氣都沒有,他不知道季馳剛才的電話是打給了誰,也不知道他這十年的奮鬥結果是不是真的就讓他這一個電話給葬送了,眼前的黑霧開始漸漸瀰漫起來, 他咬著舌尖也要維持住清醒的神志,他用盡所有的注意力盯著眼前的人, 聲音乾澀沙啞:
「季馳,我以為你當初衝動, 幼稚是因為年輕, 不想, 都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你絲毫的長進都沒有。」
舒洺彥的語氣像是恨鐵不成鋼一樣,但若是仔細聽就不難聽出他話中的恐懼, 他怕季馳真的做出無法回頭的事兒來, 絲絲膨脹又瘋狂的笑意低低地從季馳的口中溢位,他站在舒洺彥夠不到的地方, 神色有幾分失去理智的癲狂, 但是那雙眼睛卻又好似從未有過的清明, 他微微輕張雙臂展開手:
「舒洺彥,舒老師, 有一件事兒我希望你能認識清楚, 你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你課堂上那哄一鬨或者嚇一嚇就能乖乖聽話的孩子們, 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我季馳有沒有長進有什麼重要的?你覺得我為什麼能有今天?因為我只要認定了一件兒事兒我就一定能做到,現在我就認定了你,你要回去我就陪你回去,你要養雞我就陪你養雞,你憑什麼說我們不是一種人?」
季馳的聲音一點兒一點兒太高,帶著越發劇烈的情緒,舒洺彥的扣在輪椅扶手上的手都露出了青筋,現在手頭若是有一根棍子,他恨不得直接敲在眼前這混不吝的人身上,一聲一聲的咳嗽溢位口,季馳的目光有了幾分閃爍,但他還是挺在原地沒有動,只不過衣袖中的手已經準死死握緊了。
舒洺彥極力維持住精神,毛毯裡的手死死抵在了胃部,那股熟悉的腥甜和鐵鏽味兒讓他心裡一沉,他強自壓了下去,閉了一下眼睛,剛剛緊張到挺著勁兒的身子驟然鬆散了下來,身上的疲憊像是洶湧的潮水一樣幾乎將他整個人都淹沒,有那一瞬間的時間他甚至覺得意識在抽離:
「季馳,一份過去了的感情,你何必要勉強呢?」
濃重的疲憊感將這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帶著深深的壓抑,季馳看的了他現在的樣子,聽著他的話,他的呼吸都覺得困難,就像是周邊的空氣忽然稀薄了下來一樣,皮鞋踏在地面上帶出了很有節奏感的聲音,那聲音離舒洺彥越來越近,直到那雙皮鞋在輪椅前停下來,那高大的身影微微蹲了下來,他握住了舒洺彥冰涼的手:
「過去了的感情?舒洺彥,你睜開眼睛,看著我,再說一遍。」
那雙桃花眼中依舊清明,但是眼底卻已經蓄起來暴風雨之前的濃稠的烏雲,他死死盯著輪椅上的人,若不是怕這他琉璃一樣的身子骨受不住,季馳一定會狠狠地搖醒他,讓他好好聽聽他剛才說了什麼放屁的話。
舒洺彥如他所願的睜開了眼睛,沉著,冷靜,在睜開眼睛之前就掩去了所有的病痛,他撐著所有的力氣想要從季馳的手中將手指抽回來,但是握著他的那雙手就像是一個鐵鉗子一樣,死死的箍著他的手,他索性放棄掙扎,蒼白的唇角勾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自欺欺人有什麼意義呢?季馳,我不願意再和你繼續了,聽明白了嗎?」
再溫柔的人也有絕情的時候,再和暖的目光也有冷的像冰的時候,胃裡綿密的疼痛讓舒洺彥甚至快維持不了表面若無其事的表情:
「風涼了,回去吧。」
舒洺彥淡淡出聲,語氣和神態都和剛剛從病房出來的時候並無二致,季馳卻忽然笑了:
「好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