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洺彥吃了一塊兒雞翅又吃了兩塊兒山楂糕,這個進步尤為明顯,晚上雲小波要回去的時候,季馳也收拾了一下桌子,藉口扔垃圾也出了門,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在走廊裡,等過了七八米的距離,確定裡面的人聽不到他的說話聲,季馳才開口叫住了前面的人:
「小子,站住。」
雲小波背著書包的身影僵直了一下,隨後若無其事地轉過身來:
「怎麼了?」
季馳唇邊勾著一抹笑意,扔了垃圾之後走上前去,一雙能看透人的眼睛就這麼盯在可憐的雲小波身上,雲小波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剛想頂回去一句什麼,就見一雙手伸在了他面前:
「拿出來吧。」
「拿什麼?」
季馳索性順勢倚在牆上,姿勢舒展,似乎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中的態度一樣:
「小崽子還和我裝糊塗呢?你以為你舒老師那點兒小心思瞞得過我?」
雲小波將裝傻進行到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季馳輕嗤地笑了一聲,隨後拿出了手機,舉在了雲小波的耳邊,裡面清晰的對話聲,讓雲小波汗毛都有些立起來:
「有備無患,小波,若是我手術的情況不理想,你就將這封信交給季馳」
「小朋友,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雲小波的緊張過後就有些憤慨,眼睛都急的紅了:
「你在屋子裡裝了監聽裝置?你這是違法的,你怎麼能這樣監視舒老師的隱私?」
季馳收回手機,雙手微微下壓,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就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微型的錄音筆,說是錄音筆,其實形狀是圓的,看著就像是鑰匙扣一樣的東西,還挺具有迷惑性的:
「別說的那麼高大上,還監聽裝置,就一個日常戴著的錄音筆,常年在商場上習慣了,真當我看不出來舒洺彥今天是故意支我出去的?他住院大半個月,都吃不下什麼,這快要手術了忽然來食慾了?這點兒心眼都不知道留,我還做什麼生意?」
雲小波還是一臉的不贊同,季馳面上的調笑淡了些:
「你也應該知道舒洺彥會寫什麼東西吧?無非是安排一下後事,他這個毛病,我非找機會給他改過來不可。」
聽了這話雲小波急了:
「舒老師可馬上手術了,你可別這兩天」
他話還沒說完季馳就擺了擺手:
「知道了,我又不傻,給我吧。」
雲小波還是磨磨蹭蹭地將東西給了他,他以為季馳會立刻翻開看,卻沒想到那人直接掀開襯衣,藏到了褲子裡然後沖他擺了擺手
「滾蛋吧。」
手術的那天早上季馳,雲小波,黃濟都到了,王川進來最後做了一次術前檢查,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們可都在外面等你,舒老師要堅強一些。」
季馳握住了舒洺彥的手,壓住了滿眼的擔憂,舒洺彥輕輕捏了他一下點了頭。
王川說這個手術至少會進行四個小時,後面還要等人醒過來,可能推出來要五個小時了。
黃濟坐不住,一個勁兒地來回走,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手術室的門前等人,雲小波坐在椅子上也是坐立不安,反倒是季馳,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打,好像都不間斷:
「您好,我想問問雲城給狗上戶口是什麼程式?」
「對,不是大型犬,就是農村串串小土狗,長得不大,很可愛。」
「哦,還要植入晶片是吧,沒問題,我們絕不會棄養的,這是我們家的救命恩狗。」
「是我,我想問問,西區那套裝電梯的房子進度怎麼樣了?」
「可能近期就要入住。」
「小王,你去找園藝公司,將我那院子中的土鬆一鬆,檢測一下,看看要是種農作物的話缺不缺什麼養分?」
「再幫我買一些種子回來,就是那種種在外面的地上比較好活的植物,大蔥啊,韭菜啊,小白菜什麼的,再買點兒花的種子也行。」
季馳的電話幾乎就很少斷下來,他總有交代不完的事兒,雲小波和黃濟都看了過來,卻都什麼也沒說,或許只有這樣季馳才能熬過這四五個小時吧。
季馳握著手機的手其實都是涼的,但是隻有這樣他才能冷靜下來,雲小波湊到了他的身邊坐下,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他知道現在最擔心的人就是季馳了。
舒洺彥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季馳蹭的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