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從被他碰觸的腳腕蔓延至心裡。
她強裝鎮定,“你不是派人監視我?你不知道?”
好在周景宴並沒有打算在這上面多談的樣子。
他單膝跪地一手捏著她的小腿肚,一手在傷口來回移動,表情專注到幾乎虔誠。
“好了。”他抬眼。
趙西澄慌亂的轉開視線,起身跺了跺腳。
“藥膏帶回去塗。”周景宴擰上蓋子遞給她。
趙西澄垂眸看了眼,轉身就走,過大的幅度導致胳膊輕輕撞開了他的好意。
她眨了眨眼,但腳步不停,飛速離開了現場。
第二日清晨,她帶學生出去寫生。
一場寫生,沒有三個小時不會起身。
蟬鳴聲不絕,接近午間的日頭越來越毒辣。
雖然還沒到真正的仲夏時節,但正午的日頭已經有些讓人吃不消了。
她心疼學生,特意在市場那裡訂了一箱綠豆水,用來解暑降溫。
趙西澄走到一片陰涼底下,盯著手機上的號碼,猶豫半晌還是沒有撥過去。
她來之前特意叮囑過沈行之,因為要照顧學生,所以沒有什麼時間聯絡,所以有什麼事等她回去再說。
沈行之果然很守信用的沒有過來打擾她。
正出神著,突然聽到學生那邊一陣歡呼。
她抬眼望過去,原來是周景宴託人帶著許多燒烤和奶茶過來。
學生們因天氣炎熱而有些煩躁的心情因著這些食物好了些,笑眯眯的開始大快朵頤。
趙西澄走過去,兩人各站兩個方向,八竿子打不到邊,不特意去關注可以彼此忽略的程度。
趙西澄記得他對燒烤類食物並沒有多大興趣,路過去洗手時瞟了眼,果然盤子裡剩下一大堆。
可能是因為家庭環境的緣故,她印象裡他從來不會吃這些垃圾食品,連泡麵都沒見他吃過。
“吃嗎?”注意到她的視線,周景宴笑著抬起一串烤翅。
趙西澄默默翻了個白眼跑了。
一旁留心的李準暗暗嘆氣,覺得自家老闆這條路走的實在艱難。
周景宴輕挑眉,又將那串烤翅扔了回去,抽紙擦了擦指尖,隨後起身眺望遠方。
如洗的天空下,夏日白花花的陽光映得一切迷迷朦朦起來,田園風光只剩一抹抹的綠。
李準端著奶茶過來給他,周景宴搖頭拒絕,問了他一句:“你追過女人嗎?”
這可就問對人了,前後三任女友,都是李準死纏爛打追過來的。
畢竟他長相雖然不那麼吃香,但上市公司的總裁助理位置已經讓很多人欽慕。
他正要高談闊論,周景宴又徑自說:“算了,追不到搶過來就是。”
天啊,這是什麼喪心病狂的發言。
這還是他那個清冷矜貴的周總嗎?
李準連忙制止了他這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想法,小心的提醒他回憶回憶之前的經歷,回味一下趙西澄跑了的這段時間過的水深火熱的日子,再暢想一下循序漸進下可能會出現的美好未來。
周景宴皺眉沉思,片刻後似被說動,只是說:“太慢了。”
一個人的人脈可以強大到什麼地步?
很多時候對一個人的高度可以用有多強大的人脈來形容,但話語聽到耳朵裡一般都是很抽象。
她帶學生們來這裡時雖說也是特意安排過了,但是依舊也只是分配到一些不好的民宿。
但是這個晚上,當她們都被統一換到幾間小院子裡。
當院子裡連線滿燈串和波波球,耀眼璀璨如繁星閃爍,更甚至請來演奏樂隊。
酒店的經理帶著員工出來,對著周景宴點頭哈腰。
都是小城市裡的孩子哪見過這樣的場面,於是都玩瘋了起來。
趙西澄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周景宴的強大。
在這樣一個距離b市遙遠的,偏僻並不繁華的小地方,都能因他的到來而讓一幫人興師動眾。
他站在簇擁者中,平靜乏味的表情跟那些討好的面孔形成強烈對比。
這就是她要與之抗衡的男人。
趙西澄眼中漸漸露出迷茫,她有些不懂,這樣的周景宴看中自己什麼了?
直到現在她都不會相信周景宴是因為愛上她了才做出這麼多事情來。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曾經滿眼都是他的人,為什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