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的繪畫素材的確夠了,張先生不用麻煩。”
她笑得深了些,為了給對方臺階下,“如果後面還有需要的話,我之後會來麻煩張先生張太太。”
再次說了句新婚快樂,趙西澄告辭。
她走,周景宴當然也不待著。
新郎想挽留,伸了伸手,到底沒動。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外面溫度正低,她沒矯情,上了周景宴的車。
周景宴上車又不立刻開,在車裡抽起煙。
“你跟他們很熟?”
指的是那對新人。“不熟。”趙西澄說,“阿落認識的,剛好介紹給我。”
拜高踩低是個人都不喜歡,她只是怕麻煩,懶。
她抬手敲了下車窗。
“一輩子遇上的人有多少,每個都往心裡去,得多累。”
周景宴眸光微凝。
“找我有事?”她斂了表情問。
“沒事。”
趙西澄靜靜等他半根抽完,那一截摁在菸灰缸裡,他接上說:“沒事不能找你?你不是沒搬走。”
“當然可以。”
趙西澄一副‘隨你’的表情。
上回在別墅,她言語帶刺,他鐵青著臉甩手走人,這會兒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周景宴又道:“上次老爺子說,這週末大哥一家都會回來,讓你一起去吃飯。”
“嗯,我知道了。”他不說周景深也會打電話叫她回去。
趙西澄把車窗降下一點。
他看了眼,開啟車內空調,吹淡煙味。
周景宴側目瞥她。
外套搭在腿上,胳膊光裸,脖頸下鎖骨精緻,面板像白皙的淡奶油。
“空調冷不冷?”
趙西澄搖頭。
見他盯著自己,她對上他的視線:“看什麼?”
打量得明顯又不加以遮掩。
——果然是男人。
趙西澄眸中別有意味。
周景宴目光飄了一瞬,被她這麼看回來,想移開的,不打算移開了。
“看你。”
她冷嗤一聲。
周景宴目光一頓,默然幾秒,先移開視線。
過會兒,他說:“晚上有事沒?”
“有事。”
她確實有事,晚上要趕圖。
不過這話聽在周景宴耳裡的性質是否一樣,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週末去周家吃飯,周景宴來別墅接的她,一路無言。
趙西澄能感覺到周景宴最近冷淡了許多,這讓她有一種一切就快要結束的期待感。
周景宴現場被叫去書房。
趙西澄從廚房出來,碰見剛回來的周景深。
她淺淺抿出笑,弧度適宜,既不疏離也不顯得過分膩歪,“周叔叔。”
周景深點了點頭,一如既往中的平和。
“西西是搬出去一個人住了?”
“嗯,想出去獨立,一直待在家裡也不好,週末回來陪爺爺說話。”
周景深嚴肅的面容和緩了些,眸色亦放柔些許。
女孩家和毛糙的男孩到底不一樣,溫柔貼心。
周老爺子年紀大了,遲暮之年沒了髮妻陪伴,家裡兒子又個個有事,沒法時常盡孝。
趙西澄能常回來,是樁好事,也解了他梗在心裡的結。
周景深道:“有空多回家,需要什麼跟我說。”頓了一下,補了句,“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一有事就躲起來。”
趙西澄淺淺笑,很順從地點頭,“知道了。
“長瘦了。”周景深抬手在她頭上輕碰兩下,沒多說別的,只道,“走,我們去看看嬸嬸菜煮的怎麼樣。”
“好。”
二樓拐角右邊,第二間是趙西澄的臥室。
推門進去,擺設一應如舊,沒有變動,時間彷彿停住,一回首,能想起來的事情都還在昨天。
以前瘋狂的想逃離這裡,現在好像一切都看淡了。
趙西澄在房裡轉了兩圈,走到角落時想起什麼,蹲下身拉開最底下的抽屜。
東西都還在。
盒子表面顯得有些舊,不過沒有落灰,打掃衛生的人應該時常會拿布擦一擦。
趙西澄端著盒子到書桌前。
開啟蓋,裡面滿滿一盒都是首飾。
她很喜歡雪,在兩人戳破那層關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