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辦公室門從身後關上。
趙西澄抬眼看辦公桌後的男人,他穿一件霧霾藍色的綢緞襯衫,領口敞著,解下的領帶隨意的放在一側,整個會議或許持續了很久,這會疲憊的在揉脖子。
靜了一會兒,他抬眼看向她,放下手,打破沉默,“坐。”
下巴點了點對面。
趙西澄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喝點什麼?果汁?”
“不用。”
周景宴還是起身給她拿了瓶果汁過來,他的辦公室備有小冰箱。
“他們一般都會習慣性泡咖啡進來,但我記得你對咖啡因有點敏感,這個點喝了也恐影響你晚上睡眠,就沒讓他們送。”
周景宴將果汁放到她面前,“還是喝這個比較合適。”
他表現得非常體貼,紳士有教養。
很難讓人相信那些糟心的破事出自他手。
前一日三個沒有反饋的未接電話,明晃晃的證明著,就是他搞的鬼,甚至在趙西澄找來時還刻意的為難了幾分。
趙西澄壓抑著心底的邪火,儘量平靜的開口:“成年人處事我覺得不波及旁人是底線,你認為呢?”
“有道理,”周景宴輕輕點了下頭,好似思考了下,“我好像就是你說的這樣做的。”
“然然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孩子,你拿他當籌碼不覺得良心痛嗎?還有沈行之,他跟你有什麼過節,讓你一而再再二三的這麼難為他。”
周景宴原本佯裝無謂的看著別處,眼神有些飄渺和疏離,聽到這個問題倏爾轉頭看過來,像沉沉的一座山結實的壓在了平原上,“你覺得呢?”
他反向將這個問題壓了過來。
所有的問題全部都出現在趙西澄身上罷了。
對此趙西澄感到非常無力,同時又有種長期以來的憋屈如一坨巨大的草堆,搖搖欲墜即將傾覆。
她目光復雜語氣艱澀的開口,“我只是不喜歡你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有錯嗎?”
有錯嗎?
她只是不想重蹈覆轍,只是不想和一個人在一起,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過自己的生活這麼難嗎?
室內沒有太多雜音,導致趙西澄這句低低的話語也異常清晰,一字一頓的敲進了周景宴的耳朵。
周景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無意識的抽動了下。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麼直白這麼清晰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但她的語氣卻是第一次這般無力。
雖然這樣的話是周景宴完全不想聽見的。
儘管心裡明鏡一般,可這個當下還是覺得有點難受。
像不會游泳的人落進水裡,沉浮間只能不斷努力汲取那些微弱的空氣,窒息憋悶依舊緊隨而來,罩住整個大腦直至失去思考的能力。
辦公室內,很長時間沒有人說話,趙西澄觀察著他的表情,可惜壓根就沒有表情,只有些許微白的臉色。
趙西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合適,只是眼下不能徹底激怒他,趙西澄觀察著他的表情,繼續補充解釋以緩和方才尖銳的話語。
“人跟人之間的相處並不是只有情侶在一起這一個選擇,既然我們之前已經試過不合適,現在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我們繼續做叔侄不是也很好?”
“……”
“我並不覺得分手就一定是老死不相往來,和你鬧得這麼僵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我們明明有更多更合適的選擇,為什麼一定要把彼此逼到這個地步。”
“既然我們彼此相安無事做不到,我可以離開這裡,周家我也可以不再回去。”
她的意思就是以後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趙西澄說著便有些激動,恨不得撬開周景宴的腦袋好好瞅瞅裡面到底裝了多少水。
他最好的選擇其實就是按照他剛剛說的去做。
他完全可以像當初一樣和人聯姻,鞏固自己的地位,這才是他最明智的選擇和最應該走的路。
她不信這麼大一家公司老闆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能強求,朋友情侶甚至是夫妻關係也是如此。
沒有誰在一個人面前是絕對重要的,重要到缺少不可。
這些想法在最初周景宴眼中也是能獲得認可的。
並且他也是那麼做著。
問題就是出現在趙西澄離開後,兩人分開的那段時間。
他並不是一個重情的人,趙西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