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的床墊看著與普通無差,但躺下去會向中間靠攏,兩個人的身體能自然傾斜緊貼,可此時,床上只有他自己。
除此之外,主臥浴室有雙人浴缸,特意加裝了全身玻璃鏡和隔音棉,還有藍芽音箱和十幾種可調節的燈效。
就連飄窗都專門做了軟裝,跪在上面膝蓋也不會痛,甚至裝有彎腰方便抓握的區域,玻璃上也貼了單向膜。
實際他也只是強調了婚房,希望可以有些情調,沒想到竟能弄出這麼多“人性化”的衍生品。於清溏甚至慶幸且感激,沒在床頭櫃放安全套和潤滑劑。
他翻了個身,頭轉到了另一側,床褥空空如也,枕頭上擺著對親吻魚。自己睡了二十多年,怎麼突然覺得鬧心了。
好在於清溏不認床,一覺睡到天亮。
他記得徐柏樟的囑咐,特意提前半小時起床,桌上擺著早餐,卻沒有做早餐的人。
盤子裡是切成小塊的蘋果和橙子、涼拌青菜加瘦肉、水煮雞蛋和烤好的麵包。
冰箱上黏著張便利貼紙:
【牛奶在微波爐,加熱四十秒再喝。不要只吃橙子不吃蘋果。柏樟1026】
徐柏樟字跡工整,筆鋒很有特點,和傳統固有印象裡,文字潦草的醫生不同。
於清溏在空白區域畫了個q版小人頭像,並寫下【收到!】。
常年養成的生活習慣,徐柏樟每天五點起床,下樓鍛鍊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大約六點上樓準備早餐。自己住時,飯食以簡單為主,現在有了新的期待,每天換著花樣準備食材,盼望第二天能在便利貼上得到驚喜。
徐柏樟把蛋餅放進保溫鍋,小心翼翼摘下便利貼,他指尖摩挲著文字下方,那裡印著和前一天一樣的“收到”,還有不一樣的卡通小人。
他把便利貼收進盒子裡,再寫下一張新的貼上。
入住新家的一個星期,新婚夫夫處成了筆友或是網友。
徐柏樟出門早,於清溏起來他已經不在了。
午飯於清溏吃食堂,晚飯沒準兒,如果要加班,他會提前發微信過去,正點回家的話,他們會一起吃。
徐柏樟會給他剝蝦殼、盛飯夾菜,家庭關係和諧溫馨,彼此處得客客氣氣。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找不出什麼問題。
這種相處方式,終於在今天早上迎來了轉機。
天矇矇亮,於清溏起來喝水,在客廳碰到了準備出門的徐柏樟。
兩人大眼瞪小眼,於清溏揉了揉眼睛,一度以為沒睡醒。
直到徐柏樟說了“早。”
於清溏又把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去晨練?”
徐柏樟:“嗯。”
於清溏控制不住往他身上瞟,“這是……練功?”
徐柏樟穿了身純白色的寬鬆練功長衫,眼鏡也沒戴。雖然不難看,但和平時戴金絲眼鏡穿深色西裝的他比起來,確實挺特別的。有種外出探險尋寶,寶物沒尋到,但挖出了張家門口超市百元購物券的感覺。
出乎所料,但意外驚喜。
“跑步,順便打太極。”徐柏樟注意到他的眼神,“我穿成這樣很奇怪?”
“沒有,但挺特別的。”
於清溏想起剛認識那天,徐柏樟在微信裡提過打太極拳的事。最初他以為只是偶爾娛樂,沒想到對方還有如此全套的“裝備”。
徐柏樟穿上鞋,“我走了,回來準備早飯。”
“你著急嗎,要不等我一起?”
於清溏幾乎不健身,但並不排斥。
他沒有練功服,只好穿運動服。再出來的時候,徐柏樟穿的還是之前的衣服,但戴回了眼鏡。
上次他就發現徐柏樟不近視了,現在戴平鏡的人不少,算不上奇怪的事,於清溏也沒問。
但今天的行為似乎有點刻意,於清溏好奇,“怎麼突然戴眼鏡。”
徐柏樟:“怕你不習慣。”
不喜歡不戴眼鏡的他。
“這有什麼不習慣的。”於清溏走到他跟前。
徐柏樟稍高他小半頭,於清溏抬起胳膊,捏住眼鏡腿,像是在觸碰精密儀器。他慢慢將眼鏡取下,彼此對視,有那麼十幾秒,誰都不說話。
於清溏像是專業鑑定師,深入研究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戴眼鏡的時候有點酷酷的斯文,摘了眼鏡,酷裡還帶著點勾人。”
於清溏剛起不久,額角有貪睡的壓痕,肉色的線條紋路刻在徐柏樟心上。沒能睡在他枕邊,卻有幸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