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尚書甘陳出列,說道:“我朝初立,正是動盪之時,重新核堪魚鱗冊會讓百姓心生不安,於朝廷無益。”
“是百姓心生不安,還是你甘尚書心生不安吶。”戶部尚書樊敬益出列,朝御座道:“陛下,朝廷上次核堪魚鱗冊還是獻帝承聖二年,業已十年過去。再者說,往上數歷代,哪個新朝初立時沒有清丈土地丁口的,臣以為,該重堪我大猗魚鱗冊。”
“樊尚書此言不妥。”三司使劉敏出列,反對道:“從燕朝始,朝廷歷來是二十年核堪魚鱗冊一次,如今不過十年而已。”
汪雲飛道:“燕朝是燕朝,梁朝是梁朝,如今是大猗,諸位一個一口‘歷來’,難道還當自己是前朝臣?”
朝中擅辯才者有二,閔廷章與汪雲飛。
閔廷章擅引經據典將人辯得啞口無言。
汪雲飛就擅長鬍攪蠻纏,用吳桐的形容就是槓精,專業抬槓,別人說東他說西,再用西來打敗東。
“陛下,臣以為吳知州說得對,區區一個翰林待詔就敢侵吞百姓千餘畝良田,誰知這朝堂上列班的諸位不是披著人皮的豺狼。”汪雲飛罵起人來那是連自己也罵的。
“請陛下徹查天下土地,為天下百姓做主。”吳桐跪下,高舉笏板,拜道。
“請陛下為天下百姓做主。”汪雲飛、樊敬益等人立刻跟上。
片刻功夫,廷上跪了一半的人。
王妡黑沉眸子看向離自己最近的左槐,道:“左卿怎麼看?”
左槐握緊笏板,三個月的猜測終是得到了證實——皇帝要整頓百官。
“請陛下為天下百姓做主。”
左槐只能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