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燎咬緊了牙關,半天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來。
「你半夜三更砸我門,就為了跑來這裡說這個?」秦湛轉過了神,「我記得你說過別再見面的吧。」
眼見著男人轉身要走,周燎一下抓住了對方手臂,用力地像是要把對方手腕捏爛。
「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
「你他媽明知道我說過什麼,你現在不就是故意激我?」
秦湛回過了頭,眯起了眼睛:「激你什麼?」
「……激我主動來找你。」周燎咬緊了牙關。
「你身邊多的是人,我為什麼要激你?」
周燎一把抓住了秦湛的領子,死死地攥緊:「你他媽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秦湛看著周燎眼裡的血絲,他陰沉著臉開口:「我不知道。」
「你不就是想逼我說我需要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嗎?」
秦湛一雙波瀾不驚的眼裡像有暗潮湧動:「你活得不是好好的嗎?那麼多人都圍繞在你身邊。」
他不管周燎把他領子抓得越來越緊的手,語氣平淡但又卻像是循序漸進地開口:「你什麼都有,不缺人陪。」
「一個電話,就有無數的人前赴後繼。」
「你想聽好話,周圍有說不完的給你聽。」
「可為什麼你還是來這裡了?」
周燎手臂和太陽穴的青筋一覽無遺,秦湛普普通通的話語卻又像一記記鞭子在他身上抽打,他深吸了口氣,最後突然一下鬆開了手。
「操,老子真的受不了了。」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頭髮,「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我嘗試過了,我努力過了,可他媽為什麼又回到了過去,為什麼啊!」
周燎情緒有些失控:「那天說到底我有錯嗎!!?是我先約的你!憑什麼馬上開場了你就丟下我走了!!一句輕飄飄的她媽媽需要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湛,你他媽告訴我,老子又哪裡錯了!!」
周燎話還沒吼完就被秦湛一下從門口邊拉了過去,隨後他整個人被抵在了衣櫃邊。
「你不想待會兒我的門被隔壁砸爛,就小聲一點,這裡不是你的高檔小區。」秦湛抓著他的手腕警告,隨後一字一句地開口,「周燎,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想要什麼?」
「什麼叫我要什麼?」
周燎被他按在衣櫃上,因為空氣不流通,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他紅著眼看著秦湛。
「你受的折磨,你吞的藥,你的痛苦。」
「你發來的簡訊,你約的電影,你的主動,你凌晨找上的門。」
「都是為了什麼?」
周燎呼吸一窒,胸腔在缺氧後開始劇烈地起伏。
秦湛卻並沒有放過他:「你明明可以回到你的圈子裡,你明明可以離我這種人遠點,也明明可以舒坦地過回以前的生活。」
「可你為什麼沒有去過?」
「在更衣室裡,你說在看見我之後,一切都不受控制,像病發了一般。」
「那現在呢?我們說開了,一切也按部就班地繼續,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沒再見面,你也依然是病發嗎?」
「可是為什麼,周燎?」
「這不都是你要的嗎?說開了對你而言,也依然不夠嗎?」
「你到底,想要什麼?」
每一個字句都清晰無比地砸向周燎還在跳動的臟器上,但卻讓他幾乎連抬起頭的能力都沒有。
更衣室的那天,他只是無法承受心臟負荷的高壓,崩潰地發洩著自己的情緒,把這段時間的痛苦都說給秦湛聽。在那天之後所有的行為都只是遵循本能地在做,他沒有思考過為什麼想要觸碰,為什麼會主動,為什麼想要看見他,更沒有想過以後的事和他究竟需不需要秦湛這個人。
因為說出來了,心裡壓著的石頭就輕了一分。
他好像又可以毫不保留地回去了。
可明明他已經在回到過去了,為什麼在得知秦湛會徹底離開後,卻還是有無法理喻的背叛在血液裡肆意流竄。
「因為我已經形成習慣了。」周燎握緊了拳頭,他垂著眸,沒有看秦湛。
「習慣什麼?」
「習慣那段在倉庫裡的日子。」周燎咬了咬牙,似乎要承認對他來說是件難以啟齒的事,「那天你走了後,我嘗試了很多天的戒斷訓練,把自己像過去一樣關起來,學著去適應,學著去忍受被拋棄的感覺,學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