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湛。」
「什麼?」
「收銀員是秦湛。」陳羨皺了皺眉。
上次才打了秦湛,一夥人一起進了局子的那個肇事者頓了一下,隨後悻悻地側過了頭:「不正常嗎,他那麼窮,要賺錢就來幹便利店唄。」
「那之前也是他?」
「嗯,我看到他喉結上的疤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周燎,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這道疤從何而來。
周燎喉頭髮幹,沒有回應。
「是他就是他唄,那又怎麼了?多大點事。」那個人毫不在意,「難不成結個帳還會在你水裡下毒報復嗎,陳哥,別想太多,更何況他惹得起你們嗎?惹得起燎哥嗎?當時挨那麼多打,早打服了吧。」
「是啊,這些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上次進局子的時候就知道這螞蟻多好踩,打成那樣硬是一聲不吭……」
「閉嘴。」
周燎突然出了聲,神情暴戾。
「什麼……」
「我讓你他媽閉嘴。」
周燎重複了一遍,身側的另一邊卻握緊了拳頭,青筋在骨節上幾乎快凸出來。
他比誰都清楚那一次秦湛挨的打,因為過往自己的氣焰,讓所有和他關係好的人都覺得秦湛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他也比誰都清楚,那一天他跪在地下懺悔,舔盡了對方一路流到喉結的血跡。
其他人幾乎是立馬噤了聲,單純的以為周燎只是不想聽到這個名字而已。
「不過也沒事,他馬上就要走了,以後也見不到了。」其中一個人安慰道。
周燎瞬間抬眼看向了他。
「走哪?」陳羨皺了皺眉。
「我前天去辦公室找輔導員,聽到老劉在和他說下學期出國交換的事,聽那個意思,應該說了有一段時間了。」
第61章 開門
「交換?」
陳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燎,他的表情有一種很難描述地不敢置信在裡面,還夾雜著混亂迷茫和一閃而過的仇恨。
「嗯,所以也見不到他了,問題不大。」那個人手插在兜裡,朝裡望了一眼秦湛,「國外兼職賺的錢可比這邊多。」
「周燎?」
陳羨看見周燎一句話沒說,突然一下就往前走了,他幾步追上前一把抓住了周燎的手腕:「我有話要問你。」
周燎轉過頭,整張臉有一種被背叛的扭曲感,他看向陳羨,再次開口聲線都止不住地顫抖。
「幹什麼?」
「我問你,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是不是和秦湛在一起?」陳羨壓低了聲音。
他剛問完,對方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誰告訴你的?」
「我猜的……但是是他吧,你每次見到他的種種反應,以及現在……」
周燎深吸了一口氣:「別他嗎在這亂猜,和這個人沒有一毛錢關係。」
「那他要出去交換,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周燎轉過身一字一句地看著陳羨開口,眼白裡是滿布的血絲,在夜色下看起來極其駭人。
「因為他憑什麼走?他敢走,這次就敢換作我把他的腿打斷。」
陳羨依然在周燎口中挖掘不出任何關於此前他消失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對他來說這件事很奇怪,奇怪的點在於如果周燎真是遭受過秦湛迫害,為什麼出來後他會不和任何人談起或者說是揭露那段事情,而是一直以來自我消化忍耐著心理疾病帶來的折磨。
只要周燎不鬆口,誰也無法得知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羨覺得自己這一年多就像在拍走進科學,在自己兄弟身上發生的事都太過詭異,他能夠串出一個不算完整的梗概,但他始終無法摸透周燎的心理,又是為什麼從來不開口講那段像是就這樣被冷藏了的過去。
這幾天周燎的狀態又回到了過去,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痛苦不再沉默,而顯得暴躁。
稍有一句不是,整個人就像被點燃的炮筒,一引就炸。
到周燎生日當天的時候,陳羨差點連周燎人都聯絡不上,他以為人是又吞藥自殺了,跑到周燎家中的時候,一把推開他臥室的門卻被嚇了一跳。
他之前在周燎家都睡得客臥,也不會半夜沒事去周燎房間。
所以推開門看見漆黑的室內,周燎一隻手的手腕掛著鐐銬和床頭連線著,整個人蹲在地上的角落裡抓著頭髮的時候,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