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燎看著螢幕上女生發來的表情包,過了一會兒側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雨。他開始在通訊錄翻找著那個新存的號碼,手指在螢幕上懸停了一會兒,還是點選了發簡訊。
下雨了。
這是他主動發過去的第一條資訊,但卻是很無聊的三個字,也不知道對方手機顯示陌生號碼發來這條資訊會不會覺得莫名其妙。周燎也是腦子一抽才發了這條過去,秦湛不知道今天在幹什麼,但周燎知道二四兩天他是在學校的。
大概幾分鐘後他去上了個衛生間回來收包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你沒傘?
周燎的確沒什麼打傘的習慣,他大部分在路上的時間都是開車,偶爾校園裡去不同教學樓的這點路程,鴨舌帽和衛衣帽子也夠應付了。
沒帶。
本以為對方不會再回復,等了大概兩分鐘後周燎手機又震動了一下,看到訊息的時候他心臟猛然收縮了一下。
你在哪?
圖書館。
五分鐘。
周燎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把手機揣回了兜裡。他很快提著包下了樓,沒站一會兒就看到一個撐著傘黑漆漆的身影在往這邊走,周燎根本沒想過秦湛會走過來接他,一瞬間心臟跳得仿若在擂鼓。
秦湛穿了件黑色風衣,撐著一把黑傘,幾乎快和夜色融為一體。
「你怎麼還在學校?」周燎三兩步走到了他身邊。
「老師找我有事。」
「哦,你是不是今晚要去兼職。」
「嗯。」
「……那我送你?反正順路。」
他們同那日一樣在雨夜的校園裡走著,所幸這段時間路上沒什麼人,不然誰看了他們兩個人走在一把傘下都會覺得奇怪。
每次和秦湛這樣在傘下並肩向前走,都讓周燎覺得很微妙,就像有一股酥麻的電流在血液裡流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像回到了初三第一次和漂亮的女生牽手,那會兒也還青澀,只是手指相扣,渾身都像觸電。
可現在不一樣的是,現他們什麼也沒幹,只是沉默地一起在傘下走著,聽著周圍淅淅瀝瀝的雨聲,隨著行走時手臂的搖晃,偶爾會擦過彼此的肩膀。
秦湛同那日一樣,上了周燎的跑車。
他一向話很少,但周燎卻逐漸在沉默裡適應了,也並不尷尬。因為過去在倉庫裡的日子,秦湛也很少說話,但他做的事永遠比他說的多。
車在高架橋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周燎接了個電話,因為忘了手機連著車載藍芽,接通的時候,電話裡輕柔甜美的女聲剛叫了一聲哥哥,周燎一下緊張地驟然切斷了藍芽。
他尷尬地飄了一眼秦湛,男人直視著前方,一張臉還是平日的樣子,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餵。」
「嗯…剛在圖書館。」
「我在路上。」
「半個多小時吧。」
「那你晚點出門。」
「好,拜拜。」
周燎迅速地掛了電話,因為車裡沒放音樂,十分安靜,他也不知道秦湛到底聽沒聽到聽筒裡說話的聲音。
因為難以忍受沉默的煎熬,周燎單手打了個彎,他在後視鏡裡偷偷瞟了眼秦湛,開始隨便找起了話題。
「你週末不上班上課,就是全天兼職嗎?」
「沒有,只有晚班。」
「那你週末一般都在做什麼?我是說娛樂?」
「去白苓家吃飯。」
周燎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吸了口氣半天沒說出一個字兒來,他和秦湛直接現在是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陌生人?可陌生人會做那些事?
朋友?壓根不沾邊。
戀人?光是一想到這兩個字周燎都覺得頭皮發麻的怪異。
所以現在的他們什麼也不是。
周燎知道沒有立場,但因為從小活得驕縱,所以一直以來也是憋不住事的性格,面前綠燈亮起,踩下油門的時候他還是沒有忍住又問了一遍。
「你和白苓還在交往嗎?」
對方起先沒有立馬回答,周燎一瞬間又被忘卻好久的窒息感像扼住了喉嚨,他握住方向盤的手指上都快能看到凸得越來越厲害的青筋時,秦湛才轉過了頭。
「為什麼這麼問?」
「………不能問?」周燎氣息有些不穩,回復時連語氣都有點犯沖。
大概是這段時間正常服藥,再加上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