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到就立馬打了電話,幾乎是和物業的人一起把人送上救護車的。
醫院說還好他發現得及時,再晚一點就是洗胃也解決不了問題了。陳羨叫了好幾個他們平時關係好的兄弟來陪夜,人到的時候聽說周燎自殺,都不敢置信。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病床上的人正望著天花板在發呆。
「你他媽要嚇死我,周燎,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就完了。」陳羨深吸了口氣,重重地嘆了出來,「到底發生什麼了?」
「……其實我沒想死。」周燎語氣很淡。
「你沒想死?你安眠藥配酒你沒想死?!」
「燎哥,到底怎麼了,平時有什麼苦悶給哥們兒們說啊,大夥都擔心死了,覺都沒睡跑過來。」
「沒什麼,可能突然情緒不對。」周燎捂了一下眼睛,隨後撐起了身,「幾點了?」
「中午一點了。」
「我得去學校。」
「你去學校幹嘛?」旁邊的人不理解,「這情況你還上課啊,你請假一個月老師都不敢說。」
「體測。」
「神經。」陳羨白了一眼,「現在這樣你去啥?」
「算成績。」周燎掀開了被子,「而且已經休息好了。」
「你管這叫休息好了??」陳羨真的越來越看不懂周燎在想什麼了。
周燎自己不說,無論他想怎麼調查也很難找出蛛絲馬跡,等後面周燎進了醫院,為了不讓人受刺激,他也不去提那些事,現在人好了,每天和他們相處都和過往一樣正常了,結果卻突然又被著他們做出這種事?
他甚至都找不到哪一步周燎突然變成這樣的,硬要說大概就是開學那天,就一下不對勁了。
周燎直接站起了身,就像昨晚做出那種行為的不是自己一樣,什麼沒發生似地就要離開。
他其實真的本來也沒想過死,可人的衝動是一瞬間產生的念頭,他想秦湛不過只是一個契機而已,更多的不止於他。
「對不起哥們兒。」周燎拍了拍陳羨的肩,「謝謝。」
「喂,你再去不怕被病倒。」陳羨從來沒勸服過周燎。
「不會,這幾天晚上請你們吃飯。」周燎看著窗外的陽光,「對不起哥們兒們啊,昨晚腦子抽了。」
周燎約的體測在下午五點,這個時間段人不太多。
前面幾個專案完了,他就去跑一千米了。只是他的身體明顯還是很虛弱,這幾天下來,實在比他想像當中差多了,平時一千米隨便都是前兩名,現在只是跑了一半就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很累。
「你還好嗎燎哥?」旁邊的跑得慢的人看到周燎和他都差不多一條線上了,實在是意外,再一看周燎臉色慘白,「你是不是不舒服?」
周燎沒有回應,只想著快點跑完,後面的課也撬了。
「周燎!停下!」他們之前的體育老師吹了哨,他隔著距離都能發現對方狀態不對,趕忙招呼了旁邊兩個人,「快點去叫他停,這跑的什麼啊?」
那兩個人趕忙沖了上去把周燎扶住,周燎出了一身虛汗,前面的視野都被浸模糊了,被人架住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卸了力。
「不舒服就別跑啊。」體育老師走上前,看著周燎出的這麼多汗還以為他發燒了,「不是,你這什麼情況?」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架著周燎的其中一個同學皺了皺眉,畢竟周燎隨時都意氣風發的,結果上個月才暈倒了,現在又突然這樣,感覺傳聞都和真的一樣。
「他住校嗎?」
「不住。」
「那把他架去更衣室的椅子上躺一下,那裡面椅子寬。」
「哦哦好。」
……
兩個人在全操場的注視下把周燎架去了更衣室那邊,給他放了一杯熱水在旁邊,陪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周燎在後半段幾乎沒有知覺,累得像是睡去了一般,過了不知道多久才醒來。
這一次醒來,鼻息間不再是消毒水味,眼前也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漆黑。他最後的記憶好像就是躺在了一個地方,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後面就離開了。
室內黑壓壓的,在越來越清醒的腦子裡,久違的恐懼卻逐漸蔓延開來。
一瞬間,他像是倒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他又回到了最初的倉庫裡,周圍什麼也沒有,每日只能在幻覺和不斷醒來的崩潰中反覆切換,直到無法負荷徹底崩潰。
他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處在全黑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