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對不起,早知道不讓你送那一桌了。」更衣室裡,男生有些歉意,拿著洗乾淨的桌布就要幫秦湛擦身上的酒液,但其實都乾涸得差不多了。
秦湛在他要碰到自己自己時攔了一下:「我自己來吧。」
「好吧。」
秦湛沒有擦,而是側著身直接當著他的面脫掉了工作服。男生在看到他一身勻稱的肌肉時有些臉紅,秦湛膚色色差很大,經常露出的地方被曬成了小麥色,身體卻有些病態的白。
只是讓他觸目驚心差點捂住嘴叫出來的卻是對方遍佈腰側猙獰的疤痕,有的已經恢復成一道道白色的增生,但有的卻像是燒傷後縫合長出的新皮。
「秦」
秦湛很快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男生,視線沒什麼溫度。
對方也不太好問,只能悻悻地誇獎了一句:「你身材真好,一定很受歡迎吧。」
秦湛看了眼他的工牌,名字寫的ollie。
「沒有。」
「話說平時都看不出你的喜好」ollie微紅著耳根抓了抓頭髮,他其實想試探對方性取向,因為他覺得秦湛其實沒想像中那麼冷,「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啊?」
秦湛似乎沒聽懂,只是在把衣服丟進櫃子裡時看了他一眼。
「就是人都不有個喜好嗎?有些好奇」ollie委婉地問道。
秦湛沒有立馬回答,一直到他為逾矩開始尷尬後悔的時候,對方才突然開口。
「破碎的。」
「什麼?」
「我喜歡破碎的東西。」
「啊好特別的喜好。」ollie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就聽到外面叫他端酒的聲音,他紅著臉趕忙跑了出去。
這份工作並沒弄丟,但經理扣了他這一晚的工資。秦湛聽說最後那桌還是付了所有錢,經理也沒有賠付任何額外的財物,畢竟有監控,對方也不是真的會吃霸王餐的人,左右不過是想找自己事,秦湛猜經理應該正好借著這件事也可以少發一點工資。
秦湛沒有怨言也沒有爭取,只是沉默著接受了,因為他很難再找到夜班工資高的地方,也很少會有做服務行業的兼職會要他這種型別的人。
經理訓斥了他很久,離開酒吧快凌晨四點了。從漆黑的背巷離開時,他還能聽到外面跑車發動的轟鳴聲。
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處站著的是周燎他們。周燎像是喝了很多的樣子,他靠在跑車邊上,摟著雙胞胎裡其中一個正在接吻,等一個女生唇舌離開,便掐著另一個下頜繼續。
直到女生突然羞紅著臉打了他一下,秦湛才注意到他指尖的香菸,原來周燎把嘴裡的煙都渡了對方嘴裡。
他壓低了帽簷,很快便離開了這裡。
秦湛住的地方離酒吧不算特別遠,走路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在快拆建的開發區裡的城中村。這個房子是他姑姑留下的,不然他可能還依然生活在城區邊的鎮上。
他有一個死去的精神病父親,和一個被拐賣來但是被精神病折磨逃跑的母親。
他還有一個重男輕女現在得尿毒症的奶奶,他覺得他的奶奶既可憐也遭報應,一定要生一個兒子,於是生出了一個有暴虐基因的精神病,在折磨自己數年後酗酒掉到河裡死了,又戲劇又喜劇。而唯一的女兒因忍受不了重男輕女,17歲便利用外出打工逃脫自己身邊,一輩子也都沒回來看過她一眼。
秦湛從出生起就沒見過他的姑姑,只是在初中考了縣鎮第一,市中心重高發來獎學金錄取那天,因為個人條件決定放棄時,收到了姑姑寄來的一封信。
裡面有幾百元,還有一套房子的地址和鑰匙,就是現在這個城中村的房子,信裡寫那是她不要的房子,他讀書方便可以以後都住在那。
這個房子很小很破,大概五十多平,周圍的住戶大多搬遷了。房子邊還有一個棚子,原來是附近人拿來養豬的,後面被遺棄了,秦湛就把它改成了一個小型倉庫。
他洗完澡出來時,天已經有了漸亮的趨勢。秦湛拉上了簾子,遮住了外面透進來的光線,隨後坐在椅子上戴上了一次性手套,他開啟檯燈時,突然亮起的光在昏暗的室內顯得有些慘白詭異。
倉庫裡充斥著一股若有若無難聞的異味,臺桌上放著一隻被白紙包裹住已經死去的鳥,屍體因為放置太久僵直得有些厲害。
秦湛看了兩秒,他把脅腹部腐爛的傷口用酒精棉片擦拭乾淨後,隨後拿起旁邊的刀從鳥的翕沿著履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