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嘴。」
護士聞言整個人僵在秦湛旁邊,她吞了吞口水,都不敢再看秦湛第二眼。
「奶奶你冷靜一下,我出去給你加杯熱水。」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就跑出去了,隔壁床的病人正好之前出去活動身體,一下室內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說得沒有錯……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啊!你知道我活著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有多痛嗎…我是個累贅啊秦湛啊……嗚嗚……」
秦湛眼下是沒睡好的淤青,對方這樣一直哭著大吵大鬧讓他神經都有些衰弱。
「你很痛苦?」秦湛沒有感情地開口,「痛苦就對了,當時的我比你更痛苦。」
說完他把削好的水果放在了一旁,隨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病房,任由背後的老人發出撕心裂肺地慘叫,在幾次之後喉嚨裡幹啞的幾乎快叫不出聲音。
秦湛此前還沒有這麼偏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起,只要是自己認定範圍內的,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留下。
痛苦也好,幸福也罷,沒有經過他的允許,都不能離開他的身邊。
從醫院離開後,他又去了白苓家。因為中學期末臨近,杜麗要求補課的次數也增多。等他再離開回去後,已經和昨天差不多晚了。
十一點的時候,秦湛才推開了倉庫的門,裡面漆黑一片。秦湛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沒由來的心慌還沒湧上時,他就聽到了小聲的嗚咽。
秦湛按了一下燈,沒反應…應該是停電了,這段時間白天都給周燎開著電暖爐的,晚上也開了檯燈,也差不多了。
他開啟手機的手電筒,最後才在地上的小窩裡找到周燎的身影。對方明明個子很高,但整個人卻蜷縮著,混身都在發抖。
秦湛蹲下身,用手背捱了一下週燎因為血液僨張通紅的臉頰。
「我回來了。」
對方回望向他時,兩隻眼睛猩紅,像泣血一般駭人。
還沒等他動作,周燎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整個人往他懷裡鑽,身體不自覺地痙攣。
秦湛面無表情地安撫著他的背,一直到幾分鐘後顫抖幅度變小,秦湛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他身上蓋了件衣服。
「不怕冷?」
「……燈一下關了…我以為…」
周燎整個人精神高度緊繃,只要秦湛消失,只要周圍變黑,他隨時都可能遊走在崩潰邊緣,小時候和過去的片段就在大腦裡來回閃片。
「停電了。」秦湛任由他蜷縮在自己懷裡,「沒錢交電費。」
「……以前也經常這樣嗎?」
「不。」秦湛看了一眼周燎紅著眼睛的樣子,「以前沒有你。」
周燎沒說話,他看著秦湛有些疲憊的眉眼,心裡也不好受,他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如果沒錢的話,你可以去我家,我家就在錦央區,我房間的包裡有我的銀行卡…我可以告訴你密碼。」
誰知道秦湛只是垂下眸看了一眼他,眼裡沒有情緒:「不需要。」
周燎不明白秦湛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雖然過去綁架了他,但既不需要他的錢,也並不虐待他。
周燎在秦湛身上,尤其是在每一次的吻裡,都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被需要感」,不同於以往任何人的目的,秦湛給他的感覺非常純粹。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也需要秦湛……他不想出去,不想看到所謂的父母,盯著他臉和錢包的女人,趨炎附勢的「兄弟」。
如果可以,他想兩個人一輩子都這樣在一起,突然冒出的想法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不敢說,也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究競來於何處,又是什麼,也不敢奢求更多。
「可是…不交電費會一直這樣黑著。」
「很害怕嗎?」
周燎垂下了頭,有些小聲:「……你在就還好。」
秦湛漠然地剛要站起身,就被周燎一把抓住了手臂:「如果感知不到。」
周燎頓了頓,才難以啟齒地把下面的話說完:「……也很痛苦。」
「知道了。」
秦湛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斜靠在檯燈上,手電筒地光直直對向衛生間。等帶著周燎洗漱完後,他才從抽屜裡摸出了一把銀色的鐐銬。鐐銬的鏈子不像是平時辦案用的,更像是個道具,可以根據需求自由收縮。
這是很早前秦湛和鐵鏈一起買的,只是本來以為沒有用的必要了。
「手機開一晚上很耗電,現在也沒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