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胸像是大海般寬闊,逍遙侯府家財萬貫,想來也是不缺那點兒銀錢的,對吧?」
秦湘暖眼睛裡發出精光,她卻抬著手捂住眼睛,故意做出可憐巴巴的姿態。她悄悄抬起袖口,那裡是給阿丁做手術時,扯開布條剩下的碎塊和兩個圓溜溜的破洞。
都已經做成這副地步,想來江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吧?
秦湘暖把耳朵豎起來,偷聽著身側的動靜,遲遲都沒有等到江霖回答。黑老大生怕他們因為村子的事情鬧矛盾,想要打圓場的走過來,江霖抬起手示意他不用說話,只是有點興趣的盯著秦湘暖,「我就算有意,這村子附近也沒有能夠採買的地方。」
鬆口了!秦湘暖把手落下,笑容越來越大的扭頭對上江霖那雙打趣的眼眸,絲毫不怕被拆穿的指著前方,「黑大哥說距離這兒不遠有鎮子,以暗衛的腳程來看,不過是半日就能夠趕回來。我就替村子的百姓謝過世子的恩情了!世子如此心善,以後必定會有福報的。」
秦湘暖狠狠地拍著江霖的馬屁,見事情交代的差不多,腳底抹油的想要轉身溜走。江霖卻提起手,直接扯著她的衣領。秦湘暖還穿著那身象牙白的衣袍,她整個人都被江霖給拎起來,撲騰著腳丫,回頭尷尬的看著江霖說,「世子這是做什麼?」
「怎麼每每都是坑我呢?」江霖盯著秦湘暖,看她紅撲撲的臉蛋兒。
她的身上很冰,這件衣衫還是有些單薄,等暗流去鎮上的時候,應該讓他再買兩身厚一點的衣服回來。江霖在心裡這般想著,把秦湘暖放在地上,屈起食指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以為誇兩句,再哄我做事便能夠得逞嗎?」秦湘暖用手揉著額頭,這傢伙真是難搞。
「不然呢?世子難道要拒絕我嗎?」
秦湘暖語氣有些不耐,帶水的眼眸抬起來,對上江霖。四目相對的片刻,江霖聽到自己的心跳動快了,他轉移視線的看著旁側,對始終在身後等待著命令的暗風說,「聽到三小姐的需求了嗎?你們現在去鎮上,天黑落日之前趕回來。」
「是。」暗風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他心裡嘀咕著,自家的主子跟從前真是不同,怎就被一個小女子給拿捏住了?
秦湘暖見事情辦成,功成身退的轉身離開。剛走出兩步,她聽到背後傳來清朗的嗓音,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她脖頸暴露在外的肌膚,她縮著脖子回頭。暖烘烘的東西直接塞到她的懷裡,秦湘暖低頭,看到是江霖的湯婆子,裡面的水還是溫熱的。
「既然外面的事情有人操辦,便不要總是出來了,隆冬時節,縱然是身體再好也會怕冷。」江霖看似無心的說了兩句話,邤長的身影便消失在秦湘暖的視線裡。
秦湘暖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用手揉了揉像是兔子般通紅的鼻尖,轉身跑到屋子裡。
村裡的房屋因山洪毀掉多半,所剩無幾的土屋子唯有黑大哥的家裡還能夠住的過去,將軍府和江霖的人便留在這兒。秦湘暖路過黑大哥母親的院落停住腳步,心裡想著去瞧瞧她的狀態,吱呀一聲推開木門。躺在窗戶桑的老嫗睜開眼睛,用手拄著臥榻坐起來,「三姑娘……」
「您叫我暖暖就好!」秦湘暖扶著她,用綿軟的被褥抵在她的腰部,讓她能夠靠著舒服些。
老嫗抱歉的說:「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副身子已經不中用了。」秦湘暖揚起微笑,看著床邊的藥渣湯碗旁邊竟然還放著幾個發黑的果乾。肯定是黑大哥拿回來的,他是孝順的。
順著秦湘暖的視線看過去,老嫗咳嗽兩聲,虛弱的說著,「是我拖累了他。」
「這孩子哪裡都好,只不過是我身體需要人照顧,他才會留在這兒,苦了他的前途。」老嫗的眼睛有些泛紅的嘀咕著,「我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從京城來的貴人。若是他能夠去京城,想來如今也能夠掙個功名。」
秦湘暖把棉被替她掖了掖,寬慰的說著:「京城不一定會是好地方。」
「以黑大哥耿直、黑白分明又重義氣的性格,必然要受到其他人排擠的,不如留在您的身邊。人生在世,唯有快樂和平安是最重要的,其他乃是身外之物,得與失都不是最要緊的。不是嗎?」
秦湘暖說罷,老嫗意外的看著她,笑了笑說:「我半個身子已經埋進土裡,卻不如你看的透徹明白。是我白白活了如此多年……」她幾次欲言又止的張著嘴,眼珠轉了轉說:「眼看著過年,怎沒看到姑娘家裡人?」
「外面的都是我的家人,阿孃和叔叔嬸娘,我爹爹在邊境遠處。」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