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又有了活下去、守下去的希望。
滿城風雪,只要這個年輕人依然挺立。
這個年輕人正是西流。
無數的箭羽自他手中飛出,破空而去。風雪中,他的身軀依舊筆直,眼中卻是充滿了憂慮。
如今西涼一線、西寧一脈戰況激烈,延武和連荊分身乏術,襄蕪事起危急,他和楚爵連夜帶兵馳援,不料中途遭遇攔截,他帶著一千騎兵率先突圍,前來救援,總算暫時將城守住了。
但他深知目前沒有辦法和東朝的三萬大軍硬碰硬,只能以守為主,拖延時間,消耗他們的兵力和糧草,等到楚爵帶兵前來。他也曾設計孤軍出城,設伏誘敵深入,但那秦時珍不愧是沙場上的老將,雖剛猛,卻也謹慎,沒上勾。後來他趁敵不備,釜底抽薪毀其輜重,可火起一半,被這夾雜這雨水的風雪給撲滅了。
兩方耗時數十日,如今都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秦時珍長途奔襲,原想西涼一線牽制住延武,他能來個出其不意攻下襄蕪,沒想到卻被阻於三十里外的白樺林動彈不得,又遇見這百年罕見的冰雪天氣,凍死不少馬匹和士兵,糧草殆盡,要是再不能一舉拿下襄蕪,他就要敗北而歸,到時候他怎麼有臉面對自己的君主。
狂風之中,雪花飛湧,他望著城頭那個頭生銀髮的年輕人,一把扯下身上禦寒的披風,振臂一呼,身後兵馬瞬間奔湧如潮。
在如潮的兵馬之中,他慢慢後退了幾步,而後猛地一個衝刺,踩著馬背,忽得施展輕功縱身而起。
風雪之中,襄蕪計程車兵只看到一個身影沖天而起,在空中向城牆飛掠而來,他們立馬調轉箭的方向,瞄準了那個身影。
「射!」無數箭羽飛射而去。
襄蕪城牆高六丈有餘,已然算得十分之高,只有少數輕功卓絕的武林高手才能在中途不憑藉外力的情況之下一口氣飛身而上,但凡輕功稍微差點或者途中稍有幹擾身形凝滯,都絕無可能翻越城牆,更何況是在這樣阻礙重重的刀林箭雨之中。
西流搭弓射箭,轉瞬之間連綿雙羽箭已然離弦,往秦時珍眉心飛去,卻在咫尺之間被他一刀斬落。
西流不免有些可惜,要不是此時內力全失,他射出之箭絕對沒有被斬落的可能,必定正中眉心。不過他的目的也達到了,秦時珍身形被阻,氣息被打亂,半空中的身體開始往下跌落,沒有機會再上城牆。
可就在西流稍鬆一口氣之時,一直穿雲箭破空而來,正與秦時針的腳尖相碰,秦時針於空中有了借力之處,忽得身形竟又拔高三尺。
糟糕!
西流正欲再次搭箭,一簇雲霄箭正朝他胸口飛來,他轉身閃躲之時,那支神出鬼沒的穿雲箭又破空而至,秦時珍故技重施身形又拔高了三尺。
這刀林箭雨竟然無法阻攔他,眼看秦時珍已靠近城牆,西流身後計程車兵越身而出,從城牆之上飛躍而出,撲向秦時珍。
可那秦時珍畢竟是從人海里殺出來的,從軍之前又是江湖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面對突如其來的飛撲,竟能臨空扭轉身形,躲過那護衛的襲擊,並且將他當作最後的跳板一舉躍上了城牆。
「殿下,危險。」眾人見秦時珍竟然就這樣單槍匹馬翻上了城牆,已然顧不得城下,轉身朝他殺去。
城下凌霄軍見己方主將躍上城門,多日來積攢的憋屈一掃而光,頓時群情高漲,呼聲震天,城上佈局被打亂,他們的壓力也頓時少了許多。
趁著主將拼殺為他們爭取到的機會,凌霄軍一鼓作氣推著衝車衝到了城門前,準備衝破城門,同時架起工程攻城塔樓,準備登城作戰。
秦時珍聽到這震天的呼喊之聲,在城樓之上殺得熱血沸騰,他越過人群看向那身披狐裘正在低頭吩咐著什麼的年輕人,露出了森林深處狩獵者的殘酷笑容。
擒住他,殺了他,凌霄就能勝利了!
他要將他的屍身在城牆上懸掛三天三夜,以祭他旗下戰士的亡魂!
秦時珍一個迴旋馬刀,一下子就甩開了身邊眾人,他腳點欄杆,飛身從人群頭頂越過,落到了西流面前。
他從軍之前,在江湖上也頗有些名氣,後來上了戰場便脫離江湖,但日日刀功修行不敢落下,雖已不在江湖高手上排名顯姓爭長論短,但如今功力刀法實則更甚從前。
他一招「八門金鎖刀」封鎖了那人所有的退路,緊接著一招「繞花刀」繞過胸口,朝他的肩頭砍去,原以為這一招手到擒來,沒想到被移步彎腰輕巧得閃避了過去。
奇怪,這人箭法雖好